等葡萄熟透 五四
玄关处的灯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就灭掉了,只有床头的一盏灯将室内照亮,晏归荑觉得自己在看胶片电影,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充满了细腻的颗粒。
迟澈之半个身子笼罩着她,他的发稍落到她脸上,他说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晏归荑浑身乏力,手背在身后,只得用脚碰了碰他的小腿。
迟澈之喉结一动,伸手按住她的大腿,身子又前倾了些,将左腿抵至她双腿间。
脚步挪动,大码拖鞋和小码拖鞋交错。磨毛丝绒和丝绸衣料衣料摩擦,发出暧昧而躁动的声响。
晏归荑盯着他,发出一个单音节,“累——”
迟澈之的视线固定在她那一张一合的嫣红的嘴唇上,撑在门上的手微微收拢,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晏归荑将双手抵在胸前,想借身体的力量推开他,却不自己在他的攻陷下沉沦,难以自持地抬起了下巴。
浴巾难以承受这个幅度的拉动,唰地垂在她的肩头,她湿润的长发散开来,额头的水珠也落到睫毛上,令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晏归荑微微偏头,去迎合他的吻。毛巾随之飘然掉下去,盖住了两人的脚。
迟澈之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盒葡萄糖,他用力握着,指关节都泛白。
吻到动情处,他难以忍受,终于放开她的唇,脸贴着脸,嗅着她的香气般捕捉到了她的耳朵,舌尖轻挑,拨动耳垂,而后一下含住。
晏归荑发出轻微的喘息,双手扯住他的睡衣领子,“迟澈之……”
迟澈之的所有感官在一刻都到了最敏感的地步,她喘息着念他名字,像平添了一把柴,火势愈烧愈烈,蔓延至腹下。
他拥着、拽着她走到床边,倚着她倒下,松松垮垮的睡裙肩带褪到她的手臂上,墨绿的丝绒裙的包边如同绵延起伏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是添上了牛乳浇头的抹茶冰淇淋,有热得发昏的人渴求的冰凉。
迟澈之的手指缓缓滑过晏归荑的脖颈、锁骨、锁骨上那颗痣——绝世名画的点睛之笔,他吻了吻那颗痣,手拨开衣料。
迟澈之抬起头,眸色很暗,“嗯?”
“我……”她能说什么呢,很努力地接受却还是做不到?他会怎么想,会感到莫名其妙吧。
“葡萄。”迟澈之像是征求她的同意般,用沙哑的声音念出她的小名。
晏归荑拾起肩带,抬起腰,往后退了退,腰侧被什么东西磕到,她拿到眼前,看清是一盒葡萄糖。
迟澈之手撑着床坐到了旁边,解释道:“问酒店要的,一人一盒,怕你们有高原反应。”
“……谢谢。”晏归荑抽出一支,小玻璃瓶在她手上晃动。
迟澈之拿过来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晏归荑慢吞吞地喝完,捏着玻璃瓶,说:“抱歉。”
迟澈之偏过头看她,“为什么道歉?你没做错什么。比起这个词儿,我更想听到别的。”
“给我一些时间。”
迟澈之仰头看向天花板,闭了闭眼睛,蹙眉说:“你是抗拒我还是抗拒所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归荑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
被她封在心底那么多年的事情,要她现在立马吐露,绝对不可能做到。
“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倾听。”迟澈之停顿片刻,试探般地把身子往右侧倾斜,见她没有躲避,他把她圈在怀里。
“再躺下去就要睡着了。”迟澈之兀自笑了一声,“走了,晚安。”
“晚安。”晏归荑感觉到自己往床垫里下陷了一些,他起身了,轻飘飘地,带起了一阵儿风。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晏归荑颓然地把被子掀过来蒙住了脑袋。
这一觉迟澈之睡得很不安稳,凌晨醒来,发现手机里堆满了新年快乐的祝词,“泰晤士小报”聊天群里也是热热闹闹持续到现在,大家传来了跨年的照片,唯独他有没有发言。
迟澈之没再往下看,发了句“节日快乐”,把手机扔在了一旁。他倒了杯凉水,走到窗边。
夜色如墨,凌厉的风卷起阵阵林涛,后面的山峦屹立不动,一动一静,任他使出怎样的招式,她都只是漠然地看着。
他正出神,忽地发现窗外飞雪,雪花恣意而舞,飘扬洒落,要将这世界扫干净。
晏归荑不停奔跑,湿冷的雾气围绕着她,像怪物巨大的手,稍一用力就能将她捏碎。她一路向前,顾不得地上的石子和荆棘,腿上、手臂上全是划痕,血渗出来,触目惊心。突然,她被绊倒在地上,她回头看去,一道巨形的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她瞪大了眼睛。
猛烈的喘息,她惊醒过来,额头和背上冷汗涔涔,她松了口气,翻了个身,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窗外的霞光。
天光微亮,山顶云雾缭绕,茫茫如海,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霎时间,光芒四射,浮云涌动
她慢慢走过去,鞋也忘了穿,赤脚站在地板上,看得出神。
在壮阔的自然面前,人是这样渺小,萦绕心头的那些困惑和烦恼被丢得远远的。
人能相信的是什么,能拥有的是什么?
只有当下片刻而已。
迟澈之听见敲门声,过去打开门,看见晏归荑先是一愣,注意到她赤着脚,“怎么鞋也没穿?”
晏归荑一句话也没说,扑上去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至少,此时此刻她不再是一个人。
迟澈之抚摸着她的脑袋,“怎么了?”
“想,”她顿了顿,小声咕哝道,“想你了,不行吗?”
迟澈之笑了笑,“跟小孩似的。”
闻到茶香,她抬起头,“你泡茶了?”
“嗯,要喝吗?”
他们并排坐在窗前,什么话也不说,看着金顶日出,喝着热茶。
晏归荑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光将室内照得透亮,女人侧身站着,在逆光中化作一道纤细的影。
她动了动,手伸到肩膀处掀下了的肩带,轻得几乎没有声响,裙子褪到腰部,最后落到了地上。
绯红的、金黄的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像涂了一层油,双腿笔直匀称,腰线和胯骨的弧度恰到好处。
迟澈之手指一松,“咚”地轻响,茶盏掉到地上。
“葡萄……”
晏归荑抬脚往前一步,像从古老的画框中走出来。
迟澈之的眼睛被她冰凉的手覆盖住,她的指腹划过他下巴,描绘过他的耳垂,转而落到脖颈上。
领子一松,第一颗扣子被解开。
迟澈之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他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抬起下巴说:“不用这样。”
晏归荑笑了笑,倾身吻上他的嘴唇,同时把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迟澈之睁开眼睛,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搂着,扣住她的下颌,克制道:“这不像你。”
晏归荑微微偏头,“不像我,像谁?”
轻柔的声音挠得他耳朵痒、心痒,全身上下都躁动。
迟澈之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倾身欺上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反悔。
也不知是羞赧,还是天生的高手,晏归荑没有回答,反而咬住了他的耳朵。
迟澈之低吟一声,双手捏着她的手腕往上抬,交迭在一起,单手握住,另一手抽出来解睡衣纽扣。
晏归荑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奈何气力太小,只能蹙眉瞪他。
迟澈之扬起嘴角,“给过你机会了。”
晏归荑别过脸去,轻微地喘息着。
或许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一一吻去。
迟澈之脱下了上衣,腹部的肌肉线条紧致又漂亮,没让她欣赏,他便俯身而下。
汹涌的洪水般,他释放了压抑许久的欲望,用力吻着她,揉捏着她,要叫她窒息。
迟澈之粗糙的大手游走在晏归荑细腻的肌肤上,所到之处,引起她一阵阵颤栗。
手指划过她的小腹,她一惊,收紧了腿。
迟澈之垂下眼眸,在她臀上扭了一把,“松开。”
晏归荑蹙着眉头,“我……”
不等她反应,迟澈之用膝盖撬开了紧闭的腿,大腿抵到她双腿间。
“迟澈之……”
迟澈之把脸埋在她锁骨处,低声道:“嗯?”
晏归荑的手撑着他的肩头,急切地找寻他的眼睛,“迟澈之。”
“葡萄。”迟澈之吻了吻她锁骨上的痣,一手向下探寻。
晏归荑勾住他不安分的手,轻蹙起眉头,“迟澈之,你……”
“喜欢你,我喜欢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头含住了她的珠玉。
晏归荑不可控制地伸长脖子,轻叹了一声。
我相信。
所有的都不可信,唯有你。
手指穿过密林,在峡谷两侧安抚着,她不自在地弓起身子,脚趾紧紧抓住床单。
“放松。”他说,“什么也不用想,你只需要跟着我。”
迟澈之竭力让自己温柔些,不要像个横冲直撞的青少年,可他整个躯壳都燃烧着,完全不顾不上力道。他的舌尖绕着珠玉打着圈儿,吮吸着、啃咬着,然后用牙齿衔住,轻轻一扯。她吟哦出声,感到羞耻,用手遮住了脸。
迟澈之抬起身子,拉起她的手,划过自己的胸膛,一路向下。
她猛地收回了。
迟澈之低声笑了笑,耀眼的光照在他脸上,轮廓外镶了圈柔和的光,晕花了她的眼,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一晃,她的脊背突然一僵。
晏归荑拽住他的头发,“喂……”
迟澈之抬眸,似笑非笑地说:“不然你自己来?”
晏归荑咬着唇不肯说话。
“葡萄,要湿了才行。”
晏归荑想钻到被窝里去,可对面的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他湿润的吻令她周身酥软,使不起劲,她羞赫难当,只得蜷起腿,用脚趾推了推他的肩膀,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
迟澈之捉住晏归荑的脚,她又往后缩,“不好。”
迟澈之再次抬头看她,神情晦暗难辨,他说:“我不觉得。”
晏归荑一怔。他手撑在床上,往前挪了一步,拥住她,“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嫌弃什么?这么美,跟画儿似的,我喜欢都还来不及。”
她闭上眼睛,胡乱地吻他,从嘴唇到眼睛,耳廓到脖颈,她动情的模样让他心里柔软地一沓糊涂。
两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密林像下过一场雨一般,潮湿得不成样子。
迟澈之注视着她,“可以吗?”
晏归荑的喉咙很干涩,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抬头看着天花板。
“看着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晏归荑缓缓地把视线落在迟澈之身上,他垂眸看着身下,睫毛在光里颤了颤,汗水从额角淌下来,晶莹的水珠顺着下巴滴到她身上,“啪嗒——”。
世界轰然倾倒。她微张开嘴巴,握住他手臂的手指刹那间收拢,留下一道深刻的抓痕。
被套床单搅乱成团,床垫下落又上弹,上弹又下落。
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迟澈之看着那颗晃动的痣,与身下的人疯狂痴缠。
他是贪婪的怪物,欲望没有尽头,只想索取更多。
空调发出的声响被碰撞声遮盖,暖气源源不断地送出,将室内造成了桑拿房,茶盏歪着倒在地板上,茶叶和液体留下蜿蜒的痕迹。
晏归荑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太阳升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苍茫云海,缭绕雾气。定然是闯入了仙境,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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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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