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明哥昏倒了。”许意总算是把气喘顺畅了些:“在走道上,木木他们都在……”
当毛野抱着昏迷的沈明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到队车里时,他已经来不及去细想此刻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担心,害怕,愤怒,好像在这一刻间混成一团,勾起出心底最深处被压下去的情绪。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是上场打比赛,也没有过比此时更慌乱的感觉。
急救车是从场馆后门进来的,沈明被抬了上去。
护士从车厢伸出头看了一圈,问:“病人家属呢?”
“这……”毛野平静的交代好事情,走了过去。“医生他……”
“病人身份证,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护士打断他的话,程序化的又问了一遍:“你跟他什么关系?把你身份证也给我登记一下。”
毛野沉默了许久才答道:“他是我对象……”
他掏出两人身份证递给错愕的护士。“里面躺着的是我对象,请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很担心。麻烦您了……”
“呃……”护士回神,尴尬的咳了两声:“家属上车,得到医院细致检查才知道。”
别说护士了,队车前几个人惊到嘴巴都合不上,楞楞的看着他们教练上了救护车绝尘而去。
为了避免被人拍到,救护车是从后门进的停车场,也是原路从后门出的。
沈明的脸比白色的床单还白上几分,平日满是笑意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紧锁着,像是梦里还在跟疼痛做对抗,毛野握着沈明的手抵在唇边,若不是靠得近,他都觉得这人没有了呼吸,太轻了……轻微的呼吸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散似的。
护士有些生气的质问:“谁给他打的止痛针?”
“打了几针?”毛野不答反问。
沈明的手很白,细长的针头埋进血管里显得格外突兀刺眼,青紫色的血管暴露在灯光下,看得人心一阵疼。
“后腰三处针口。”护士说:“太胡闹了,先不说止痛针副作用大不大,自己打,万一扎歪了怎么办?”
“师傅……”大概是药物起效,去医院的途中沈明醒了,整个人很虚弱,声音比平日里要轻上好几倍:“对不起。”
「嗯」毛野伸手把他额头上的碎发整理了一下,说:“好了再说。”
“师傅,你别生气。”
沈明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毛野不得不半趴着把耳朵凑近他,才能听得清楚。
沈明:“还记得我承诺你……告白的事情吗?”
“嗯?”
“师傅。”
“明天就要死了是吧,交代后事呢?”毛野心慌,连忙打断他:“先睡,睡醒再说。”
到了这种时候,再蠢也该察觉到一点端倪。
不玩刺客英雄,却玩的一手诡异的妖姬;
旧物里有个信封都是从微博截下来的图片打印成的照片;
明明是他先发现楼诚打假赛不忍揭发,他挡在前面做足了坏人,被官方以疑似包庇调查了一个月;
伤病缠身却依然咬牙打完比赛,只为了十七岁背起的两份梦想,给妖姬一个冠军皮肤;
不爱喝甜的,却时不时往基地带银耳羹,因为他爱喝;
知道自己体冷,睡觉总是下意识往里挪,怕自己把人冻着;
吃东西挑嘴,却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分享给他。点点滴滴零零碎碎加一起……
拼凑成了少年的喜欢,炙热莽撞又隐忍深情,他如何配得上。
“师傅,我喜欢你,十七岁开始到现在,或许会到很久之后的未来。”沈明像了结一个不得了的心愿一般轻呼出一口气,低声说:“对不起啊,师傅。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因为我没法阻止自己不去喜欢你。”沈明说完侧头躺着。
像是一个罪犯,静静的等待他的宣判官宣判他的死刑:“那样太难了。”
狭隘的车厢里,机器运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告白的声音也从耳边传来,所有声音交缠到了一起。
“我有什么好的。”毛野掖好被角,说:“脾气不好,人也不好,心软还犟,长得也不好看,又穷又丑。”
“呃……”沈明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一把拽住毛野的手,转头定定的看着他:“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好。”
二十六年来,毛野第一次知道他妈脸红心跳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太丢人了,被一个小屁孩看得心跳加速。
“师傅。”沈明看着他忽然笑了,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毛野瞪了他一眼,说:“我他妈知道了,你睡不睡?”
“啊……你不回应一下吗?”沈明挣扎要转身,被毛野按回去,他只能瞪着眼看车顶:“电视剧也不是那么演啊……你看,我跟你表白,你拒绝还是答应都得给我来一道吧!这种吊口味的行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噗……现在的小年轻真有仪式感。”旁边一直被两人无视的护士终于找回自己的存在感,她用笔指了指毛野,笑问:“上车拿身份证时他说,你是他对象,难道不是吗?”
“啊……”沈明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笑道:“这样啊,是吧!谢谢护士姐姐。”
“呃……”毛野脸颊绯红,口气生硬:“你他妈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多这一个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区别吗?赶紧给老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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