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良辰就这么来到了宅邸门前,初初看去时,他还觉得有点可怜。
若是这位亲王还在故土,那宅邸的面积都该比现在大上十数倍吧?
哈,果然寄人篱下,就是悲惨。
归良辰摇着头步入了正门,只是没走几步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随便埋在土里,像是肥料一样好似在养树的玉石是什么?
“不会是……苍翡吧?”归良辰忍不住出声问道。
“是的,”带路侍从顺着归良辰的视线看去,神情不变,“亲王殿下说有苍翡镇着,养的树才能活得长久。”
这侍从像是在说很普通的事,归良辰也不再关注。
只是归良辰放在袖中的手已紧握成拳!
什么玩意!苍翡他等了五年才得了一块,小心地琢成了玉佩,只有出席重大场合时才会佩戴……而在这里,居然只是扔在土里养树用的?!
这个败家玩意!
归良辰在这小巧精致的庭院里越走,越是如火焚心,什么珍奇异宝在这里都是随便扔在树下,花下,池塘,甚至房顶上!
这是在炫富吗!
归良辰已经全然忘了之前刚进门时是什么居高临下的心态。
等到了正厅,他便看到了披着一身紫色外衫的黑发青年,侧坐在雕花窗格下,听到门外有动静,他便回过头来,对着外边露出了优雅内敛的微笑。
“这就是良辰吧。”
归良辰鼻腔哼了一口气,心想这个王叔这个样子也算恭敬,正要进去时,却见一旁的侍从引着陪同归良辰进入的护卫往前一步。
归良辰:???
归彦看着护卫微笑:“果然英姿勃发,很有你父风范,你父皇近日身体可好?”
护卫左右为难,在贵人面前,贵人不问你是谁,是不能擅自作答的。
可他并不是皇子殿下啊!
“你瞎了吗!我才是归良辰!”
归良辰气得上前一步,却见归彦“哦”了一声,像是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
“嗯,磕头吧。”
语气冷淡,脸上无笑,和对刚才那个护卫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啥玩意!他才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归良辰还想发脾气,但见着归彦沉沉看来的眼睛时,他却莫名其妙不敢出声。
甚至等他完成了一整套面见长者跪地磕头的动作,并脊背挺直小心地坐在椅子边缘时,才回过神来。
刚才,他,他是怎么了?
难道是敬老尊贤的礼仪学得太深入骨髓,才导致他被看一眼就伏地叩头了?
啊……他也很佩服自己这礼仪太到位,居然对这个早该死去的王叔也这样敬重。
站在一旁把一切看到眼里的护卫:皇子殿下这是被吓着了吧。
“王叔,我的来意您应当也知晓。只要您同意让出储君之位,并发誓终身不回国,我便立刻让那些与您作对的人放手……”
归良辰正叭叭说着,却见归彦一抬手,他就老实地闭嘴了。
“我要解药,还有我要回国。”
归彦只说了这句话,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意思,便抬了抬手。
这就是让人退下了。
等归良辰真的退出去之后,他瞬间怒火攻心。
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不过是个没解药就会慢慢变成植物人的废物!
归良辰站在庭院里,大声道:“王叔都没让我走,你们就急着把我领走吗!”
那些侍从垂首站在一侧,并没有出声。
您爱怎么逛怎么逛,就是……撞上了亲王殿下那就自己领受吧,他们已经尽力让这位皇子不要死得那么惨了。
归良辰看着那些小道,他也就随便逛逛,然后若无其事地拿几块苍翡就算了。
可是等归良辰一路往后走,在那半月门处突然见到了一个黑发少女。
起初归良辰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看到了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在看到那个女孩抬起头时,归良辰的心口像是被人重剑一击,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上下打量着对面那个女孩,挤出了一句。
“你是王叔的侍妾吗?”
出现在后院,又是这样一番姿容,他可没听说那个讨人厌的王叔成婚的事,父皇也不会准许他成婚的。
所以,也,也就是侍妾了吧?
归良辰心口就跳,心想不知向王叔讨了她来行不行,这样他也不是不能告诉王叔解药就在王庭里……他回去就给王叔送过来……
奉雪看着眼前这个嘴里刚蹦出这句话,就仿佛静止的男性,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奉雪甚至都不想与眼前这个人对话,感觉好像只要跟他说一个字,就会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想快些离开。
只是奉雪一动,那人就像活过来一样,往前迈了一步。
奉雪蹙起眉尖,正想叫人。
美人遇难,但一般在这种时候,总会有英雄从天而降!
“啾~啾~啾!”
一只肥嘟嘟圆滚滚的白色小毛团扑扇着小翅膀嗨呀一下就扑到了归良辰的脸上!
“馒头?!”
奉雪急忙伸手,将拼命在归良辰那张脸上连续啄击了好几下的小肥啾接住。
馒头气势汹汹地站在奉雪的手心里,全身毛毛炸起,拼尽全力守护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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