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被人认为是暗自勾连朝臣,杜秋彤也给诸位皇子带了请帖。
最初一切皆很好,穿着明黄色常服,整个人沉稳了许多的太子和优雅从容的太子妃站在一处,真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席间,太子也是一再折节下交,只做出了一副仰慕众人学问,自称小辈的姿态。
如文人而言,最追求的莫过于名声了,哪怕其中不少老狐狸私底下,那是几经思量,想要在这夺嫡之争里掺和一手的心思更是掩盖不住,不过是现在还没有挑选到最合适的主子,因此才一直没下手的而已。
但明面上他们就只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罢了,如今见太子都把梯子搭到了自己的面前,众人跟着,也有些蠢蠢欲动的起来。
毕竟别的不说太子光杵在那里,就代表了大义,若是将来有个什么好歹,太子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正在众人或深思或焦虑或平淡到时候,六王妃突然捂着肚子倒在了自己婢女的怀中。
同样也正和朝臣交流着感情的六王爷,见此呆愣了一秒,下一瞬,太子猛地冲了上去,抱着六王妃,就冲着一旁的宫殿里走去。
大声的喊道:“太医呢,快去叫太医呀!”
那副着急的额头青筋暴起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自己的媳妇呢。
原本蠢蠢欲动的众人见此只觉得啪的一下,给自己头上倒了一下冷水,之前所有的设想在这样毫不遮掩的太子面前都成为了空想。
一眨眼的功夫,六王妃就被太子抱的走远了,六王爷也跟着紧随其后的跑了。
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尴尬,皇家肮脏事自然是不少的,或者说上层社会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只是大家都能装,个个都是一副阳春白雪的模样。
太子当上了皇帝,那么就算他想强娶自己的弟媳妇,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只有文官在那里嘀咕几句罢了。
可问题是,现在你还不是皇上呀,你就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了对毫无夺嫡之意的弟弟的媳妇的觊觎,是生怕你自己的父皇还不知道你登基了之后,对自己的兄弟不会善待吗?
毕竟任何一个有兄弟情的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弟媳妇有非分之想,能如此的,不过是大家都是塑料兄弟情罢了。
哪怕大家皆是如此,但你连装都不肯装,就不免让人遐想,若是你登上的帝位,恐怕大家都不会好过,这还不如干脆拼一把呢。
再说又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彼此如仇敌的,你这做太子的,是亲生的,可其他皇子也不是野生的呀。
更别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是生怕这事情传不出去,还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太好听了。
沉默,现场的气氛只剩下了尴尬的沉默,纵使再巧舌如簧的人,面对这样死寂的场面,都说不出半句话。
杜秋彤站起了身,冲着众人举杯,格外端庄的说道:“兄弟之间的情谊,那是怎么都斩断不了的,父皇曾数次表示希望诸位皇子,兄友弟恭,太子也是记在心头。
皇家子嗣是最为重要的,刚才看着六王妃捂着肚子的喊疼,或许是有了身孕也未可知呢。
太子就是心急皇家子嗣,又加之那是六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不免更是急切,一时情急之下,将大臣们搁在了原地。
这也是对于秋彤的信任,认为秋彤会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秋彤哪里能够辜负太子殿下的信任呢,还希望众位大臣给秋彤一个面子,大家举杯,喝一杯酒水,咱们继续看歌舞,吃菜喝酒。
若哪里有不足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哪怕大家都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太子妃说的这么好听,可对方话都说到了此处了,让太子好歹名义上有个过得去的理由。
明明是该最尴尬的人,却能反应迅速的说出这样的话,将一切都留下了一个转圜的余地,杜家女子果然不凡。
如此想着,心悦诚服地举起了酒杯,整整齐齐的应了一声是。
随后酒水下肚,看着太子妃一如既往端庄的表现,人对于太子妃也留下了一个干事靠谱,能当大任的印象。
至于说本来出了这样大的风头,令他们本人都不喜的事情,那太子妃也是无辜的呀!若非是太子脑子不清醒,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
亲自将德高望重的大臣送走,把太子礼贤下士的那份姿态给圆的满满的太子妃,冲着一旁的管事问道:“太子将六王妃抱到了哪个宫殿里?可有请太医,有没有请后宫的贵妃娘娘来此?”
太子身边的人,本来是不用听太子妃的指挥的,可此刻太子俨然一副麻抓了,只记得六王妃的姿态,一直着急的跟在六王妃身边。
让管事不免更是心慌意乱,此时听到太子妃这有条有理的话,顿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跟着回答道:“殿下将六王妃报道了揽芳阁里,一直陪在六王妃身边,未曾离去。”
太子妃闻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极为从容的接着说道:“今日不管如何,宴会终究有些差强人意,你去将库房里新进的莲花锦裁开,包裹几样糕点送给诸位大臣。
然后派人赶紧去请后宫的贵妃娘娘,说六王妃有事,需要长辈来压阵。”
莲花锦自然是珍贵的,包裹上那些糕点,也让平平无奇的糕点都多了两分昂贵的感觉,但再珍贵也仅仅只是糕点罢了,让人一看就知道,那并非是贿赂什么的,仅仅只是太子妃的一片心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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