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陆微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试探性的问:“是他么?”
陆微月口中指的自然是秦凌,她会这么问, 也是有理有据的。就算秦清与秦凌兄弟二人关系浅淡,素无往来, 但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秦凌不可能不知道她和秦清飞鸽传书,书信往来之事。
如果, 秦凌有心在这上面动手脚, 其实, 也不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而且, 这一世有太多事情已经改变, 秦凌蓄意谋害的时间,也极有可能提前。
他们不能不加倍小心。
“微月,你会那般想, 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我今天来之前,并未听眼线说起他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会是谁?”秦清手底下的眼线,陆微月还是信的过的。所以, 他一解释,她就不情不愿的打消了对秦凌的怀疑。
不过, 她愈发摸不着头脑,“莫非秦兄在京城里,还有别的仇家?”
再怎么说,秦清眼下的身份是秦国公家的世子。而秦国公深得皇上青睐一事, 全嘉陵朝皆知。
如果不是身负深仇大恨,又有谁会敢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去要秦清的性命。
“仇家?”秦清微敛双目,“仇家暂且谈不上,不过,这京城里除了兄长以外,还真有别人想取我的性命。”
“谁?”陆微月的呼吸一紧,脱口问道。
“这事儿回头再给你详说。”秦清转头看着外面的风雪,口气真挚地问,“你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
“当然是找到幕后真凶。”
“错。”秦清挑了挑眉毛,右手握成拳状,轻轻在陆微月的头上一敲,将尾音拖得很长,“是—生—火。”
“在天冬找到我们之前,我可不想冻死在这儿。”秦清一边呵着白气,一边将努力的将双手搓热。
“……”
陆微月一噎,朝他翻了个白眼儿,“好了,少爷。您往这儿休息,我出去给您捡柴禾取暖。”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秦清冲陆微月笑笑,一本正经道:“再说哪能让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干这种粗活儿。”
“别。”陆微月不假思索地往前斜跨了一大步,挡在秦清前面,“你身上还有伤,回头要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总是不好。”话音一落,她就双手提着裙裾,准备疾步向外狂奔。
谁曾想,步子还未落下,从后面伸来的那只大手,就像是火钳一般,牢牢钳住了她的胳膊。
“外面冷,还是我去。”
秦清命令般的口吻,也没能让陆微月收回脚步。她铆足了劲儿,往前一挣,企图挣开秦清的束缚,秦清也用力的将她的身子往后拉。
结果就是,秦清仗着力气优势占了上风,陆微月的身子在原地转了个圈之后,因为惯性的缘故,朝着秦清冲撞过去。
下一秒,她的脸就紧紧的贴在了秦清宽厚结实的胸膛上。
听着耳畔急促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少年怀抱里的温暖。陆微月登时霞飞双颊,浑身燥热,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扑扑通通一阵狂跳,几欲要跳出胸腔。
虽然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跟秦清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但是上一次是事出有因,而且,后半段她昏睡了过去,属于无意识状态,所以做不得数。
“都跟你说了,我去捡。”贴着胸壁倾听,秦清原本清越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更加浑厚,也更清晰。
“我去!”
陆微月反应过来,丢下两个字,将身子从秦清的怀中抽离出来,头也不回的往洞外跑。
秦清挑眉一笑,也不再阻止。待陆微月跑出洞后,他才勾头看了两眼背上的伤口,眉心紧皱,一脸痛苦。
那一刀扎得本来就深,再加上刚才从山坡上滚落。此刻,蔓延至全身的疼痛,就仿佛有人正拿着白盐在往他的伤口上撒。
他拼命地咬紧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响。
陆微月并不知道这些。
她正在心不在焉地捡着树枝,冷风吹过来,将她额前的那缕长发吹到耳后,露出粉白的耳垂。沉在脸颊上的那抹坨红之色,也在微凉的风中,渐渐隐去。
与此同时,她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也找回原本的节律,重新跳得缓慢而富有节律。
陆微月抚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山谷中最不缺的就是枯木断枝,并没费太大的功夫,她就捡了高高的一摞。
抱着树枝往回走,刚刚到达洞口,身子还未完全进去,陆微月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从头顶的方向射过来,灼灼的,热烈的,仿佛要将人看化似的。
“刚才你……”
秦清看着陆微月紧张害羞的模样儿,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故意忍着心头的紧张,没眼力见的将话题又往刚才的事情上引。
“刚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陆微月不愿当着秦清的面露怯,决定硬着头皮假装失忆。
“真的不记得了?”
秦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后,抬起脚大步流星地朝陆微月走过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陆微月一跳。她条件反射的往后一撤,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掉头逃跑。
身材高挑的少年,悠悠然俯下身子,动作温柔的将她怀中抱着的柴禾接了过去,线条饱满的唇瓣上挂着一抹玩味,“要不等回头了,我差黄郎中过去瞧瞧你的失忆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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