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无伤大雅的小秘密,若是放在三五年前,或许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放在当下,这就是要命的大事。
乔平不知道钱佩佩知道多少,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他必须搞清楚。
他答应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去找她,过年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全家团圆,乔平觉得如果想套个话,这个日子太合适了。
知道乔平在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沪市的姑娘,想追求人家,和人家处对象,单位领导的介绍信开的非常痛快。
乔平到了沪市,没有直接去钱家和钱佩佩见面,而是住在了招待所。
钱佩佩过来的时候,乔平正在看报纸,一副发愁的模样。
钱佩佩现在已经看不出病态了,她笑盈盈的敲门进来,很随意的坐在床上,看着乔平:“怎么,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乔平叹口气:“唉,我现在呀看见知青们上山下乡的新闻就发愁。”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我记得你女儿年龄还很小,今年几岁来着?”
“八岁。”
“八岁,你女儿都八岁了啊,她现在念几年级?乔平,告诉你一个让你闺女绝不用上山下乡的好方法,让她留级,她现在如果上一年级的话,上山下乡肯定轮不着她。”
又是这种笃定的口吻,乔平心里暗暗把这件事记了下来,面上不显:“像你说的,我闺女年纪还小呢,我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独生子女在上山下乡这事儿上还是可以通融的,我还不至于为了秀秀现在就开始发愁。让我发愁的是邹白从,我前妻的继子。之前我不是说了,我离婚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孩子拜托我前妻帮忙带着。白从呢,是我前妻现在的丈夫的儿子。”
钱佩佩晃下手:“你都说了周百重是你前妻的继子,那自然是她现在丈夫的儿子了,瞧你啰里八嗦的。”
乔平可从没有说过邹白从的名字是周百重,那钱佩佩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喊出百重的名字呢?
乔平身上出了一阵冷汗,但面上反而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和你说话,有些紧张,又怕你误会么,难免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和我说话紧张?紧张什么?”
乔平搓搓手:“我只是个宁安的货车司机,还只有小学文凭,你虽遇人不淑,但你是上海人,还是高中生,又长得年轻漂亮,性子也乐观。”
钱佩佩抿嘴一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乔平结结巴巴:“你真的挺好的,我还有个闺女,你也没有嫌弃。不过如果咱们在一起了,我闺女的事情也不用你烦心,她是我前妻带大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不是我前妻亲生的。以后呢,我还是每个月把钱给我前妻,我是一个月给三十,你跟了我,在经济上可能没有那么宽裕。”
“什么?你前妻照顾秀秀,还要钱?”
乔平紧紧的盯着她,语气却很随意:“是啊,我这种工作情况你也知道,照顾不了孩子。就是请个靠得住的婆婆婶子照顾秀秀,秀秀吃住都在人家家里,一个月也得二十来块钱。主要呢,靠得住的人比较难找,思来想去,还是我前妻比较合适。不过我现在工作一个月只有五十来块钱,我还得日常交际,没有办法给你很好的生活。”
钱佩佩皱着眉:“秀秀对你前妻那么孝顺,刘……你前妻怎么能收你这份钱。”
乔平像是根本没有发现钱佩佩知道自己前妻姓刘似的,说:“这夫妻两口子离婚,妻子养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丈夫都得给抚养费,何况秀秀还不是淑敏亲生的。”
“那咱们结婚以后,不如让我来照顾你女儿。”
“不行不行,我就秀秀这个女儿,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我的命根子。她年龄还小,从记事起就是淑敏照顾的,刚才不是说了么,秀秀根本不知道淑敏不是她亲妈。对她来说,她是父母离婚后,跟着亲妈在一起生活,我怎么能把他们分开呢。再说了,秀秀这都记事了,你带着她,你不怕养不熟,她不和你亲?”
“你闺女不会是白眼狼的性格,再说了,刘淑敏那么多继子继女,都养的很好,我自然也能。”
乔平觉得钱佩佩并不是个聪明的人,说话总是漏洞百出的。最让人奇怪的是,钱佩佩好像对他们家的事情格外的了解。
“怕是不成,秀秀对淑敏感情很深,淑敏对秀秀的感情也很深,咱们不是准备处对象么,我把这事儿和淑敏提了一声。”
“你和她提?她不是你前妻么,咱们处对象你和她提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在我告诉秀秀之后,帮忙说说话啊。”
“那她怎么说的,她不会不同意咱们在一起吧?”
说着钱佩佩看着乔平:“乔平,你不会对你前妻还念念不忘吧,不然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处对象,当了一辈子的老光棍呢?”
乔平瞥她一眼:“你这吃醋就吃醋,做什么诅咒我,我这么年轻,怎么就是一辈子的老光棍了。我没有再婚,主要还是因为工作忙碌,而且也没有遇上合适的。”
“真不是对那个刘淑敏念念不忘?”
“真不是,你这猜的也太离谱。如果我对她念念不忘,那当初我们又为什么要离婚呢?”
“是啊,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啊,是不是她遇上更好的了,所以才和你离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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