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听着她的话,愣了住,半天来回过神来,抿唇莞尔一笑,“是啊,因为道长的丫鬟给的赁金很可观呢。”
她玩笑道。她只是觉着既然是松江来的,那便算是缘分。何况她也知道真正的留春已彻底破败,如此守着一个虚妄的替代品其实没什么意义,不如把它出给更需要它的人。
尽管事实并非如她口中所说一般低俗,但是此人听了她的话,蛾眉微微拧了起来,薄纱下面嘴唇轻微翕动,“丫鬟自作主张罢了。”
“此处,道长难道不满意?”文卿微微颔着下巴,眼神向上直勾勾地看她,“来,道长请随我来。”
文卿上前牵住她,牵住了她的手腕,顺着手腕抓住她的手背、手指,她抬眸看她,对上她的视线,发现此时她的目光从淡漠变得微带惊讶,她的手也僵了,指尖微微发凉。
“让奴家带您好好参看,”文卿一面牵着她走,一面道,“您家丫鬟说我这里是廊房呢。”
坤道并没有拒绝,只是慢悠悠任她牵着,拄着手杖,随她掀开竹帘走出内室,来到半阖的门前,文卿拉开门出去,与站在门口等候的春桃轻声细语道:“你先回去,我带道长四处看看。”
“是。”春桃颔首退了。文卿微笑回头看她,发现此时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并且带着奇怪的试探与好奇,像在打量她一般。待走出屋内后,她眸中的依旧无光,长睫在瞳仁中投下黑沉的阴影。
她在檐下停住脚步,“为何面纱?”
她伸手想要摘下她的面纱,但是她的手被抓住。
坤道看着她,朱唇轻启,“我不应该面纱么?”
“已经……”她想说已经没有必要了,她已经不在意她的模样被谁看见了,也不在乎。
但是当她刚想说的时候,她的手很快被松开,此人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视线,看向院子。
“姑娘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院子?”她淡淡地道,“腊月寒天的,实在没什么好看。姑娘如果介意‘廊房’一词,我代丫鬟赔罪就是了。”一言一语竟如此疏离。
她以为方才她是因为春桃在场才如此,但显然不是,她是当真认为自己应该被她如此对待。
“我……”文卿突然语塞,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了心口。
她不知如何想的,上前,抬起手臂,依旧执拗地将其面纱取了下来。她引颈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容貌。
她想仔细看清楚她,想要确认她是否是叁年前的人,是否又是什么孪生之类的胡事。但她却注意到她的瞳仁轻微烁动,似乎有些惊讶,但也只有一点而已,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身体向后仰去,问她:“姑娘这是做什么?”
“你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文卿反问,一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拂着她的衣襟,将她拉近自己,玉山相贴间,她望着她,委屈地拧眉,“还是说,你身边已经有其他女子了?”
坤道看着她眼媚如丝,唇色洇润得滴血一般,小山眉微蹙,水杏眼轻颦,朔风轻拂时,似乎除却她们接触相贴的部分,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处不是冷的。她不再躲避,但是抓着手杖的手指狰狞地收紧。
文卿感受到她的身体不再推拒,眼眶一下就酸了,得寸进尺地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闻着她的身上熟悉的降真香的气味,“鹤生,抱一抱我,好不好?”
她这一声道号的呼唤尤其缠绵,夹汤带水的脆生果子似的,几乎让人骨酥。此人迟疑了一下,手臂十分缓慢地抬起,良晌,适才环在她的背上,动作极轻。
“抱紧一点……”唇瓣随着话语翕动,轻微触碰着她脖颈上的肌肤,呼吸极烫。她的手臂僵了一下,顺着她的话意将其收紧,让她彻底融入自己的怀抱。
“我不信世上有如此巧的事,你明明心里就是有我的,不然又怎会特地住进我的院子,”文卿紧紧缠着她,带着哭意嗫嚅道,“你若想躲着我,我根本没有机会见你,可你既然出现了,为何还要装作如此生疏的样子……”
说罢,她从脖颈之间抬头看她,双眸泫然若泣,哀求一般唤她,“鹤生……”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想要鹤生吻她,她不信她不知道,她明明就……
她的思绪戛然而止,因为她感受到她的唇上一热。
柔软而湿润的触感缓缓覆盖上来。此人的唇瓣贴上她的呼吸,柔软而温柔地厮磨。但是一瞬间,这动作似乎有些许迟疑,她似乎对于自己此时附和她的行为感到惊讶,并且意外地想要退开。
文卿抓住她的衣服,吮吻着她的嘴唇,唇齿挤压之间,伸出小巧舌尖蹭弄着她的嘴唇、她的贝齿。她毫不犹豫地加深这个吻,意乱情迷间,感觉从贝齿间伸出一个湿热而滑腻的物什。
那是她的舌头,她意识到,她的舌头与她纠缠在一起,极缓慢、极温柔的。
或许并不是温柔, 她只是在犹豫罢了,并且有些难以适从。文卿感觉到她揽着自己的手臂变得僵硬,她的身体也是,即便她抱着她,但是却仍好像随时要推开她。
这个想法让文卿感到委屈。她的双臂更加紧地搂住她的脖子,一面深入,一面拉着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向身后的门内走去。
嫣红唇瓣挤压得变形,唇齿间溢出啧啧水声。向后迈过一个门槛,文卿摸索着将门关上,并将她压在门上。她因此从唇齿间发出一声细碎的闷哼,“唔……”
文卿从来没有听过她发出这种声音,因为鹤生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地从她的身上索取,从吻到身体都是。
她心里咯噔一下,缓缓将唇从她的唇上离开,引颈担忧地看她,“我弄疼你了么?是不是腿疼?对不起,我……”
坤道此时抿了抿嘴唇,垂眸挤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什么?”文卿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不喜欢我这样?”
她这时才抬眸看她,双眼中一片晦暗不明,但是没有说话,就好像被轻薄了一样,好像她方才的举止十分孟浪。
没错,确实是孟浪了些,但是……
“对不起,我、我以为……”她的思绪乱成一团,脸上燥如火烧,舌头也跟着打结。咬着唇,松开搂着她的手,怏怏地退开一步。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赔礼的时候,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姑娘,当家的来了,喊您过去呢。”
“行,我马上回去。”她应道,遂看向眼前的坤道,也不知如何说,便一声不吭低头推开她,就要开门出去。
但此人将她的手臂拉住,将身体拉到自己的面前,“当家的是谁?”她问道。她的动作并不算强硬,可以算温柔,但是带着不容抗拒,语气也只是普通的询问,她没有多想,便答:“是梁舒宜,”她转念一想,反应过来,“当家的”这个称呼,很多时候都是女眷称呼丈夫或老爷的。她知道鹤生从来不喜欢舒宜,便解释道:“回到金陵后我们一起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她是掌柜,所以……”
“我记得她喜欢你?”奇怪的疑问句。
“你知道?”文卿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但片刻,她看着眼前这人的目光,得意地展开一笑,“道长很在意这个么?是啊,她是喜欢我,不过我们这么多年,早不是如此浅薄的关系了,我们可能比一般夫妻的关系还要更近一些。”
“姑娘?”外面春桃又喊道。
“来了!”她应道,遂对坤道莞尔颔首示意,便作势离去。
柔荑还没碰到门扉,哐一声,她的身体就被压在门上。她眼前的女人逼上前来吻她,带着一点粗鲁地在她的唇上厮磨。
“唔……”她感受到她的急迫,好像恨不得当下就将她拆吃入腹。她发出短促的呜咽,好像十分难受,但是她的手、她的身体丝毫不做挣扎,反而任由她索取,好像无不欢迎着她的侵入。
但她急切地索取总是让她双腿发软。片刻,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手指紧紧揪着她的衣服,因为呼吸困难而呜咽起来,“唔、唔……嗯……”
直到她放过了她,文卿双眼迷离地看着她,颈项纤挺地起伏,银丝从交缠的嘴唇之间淌下来,坤道清幽的声音也随之洒落,“浅薄,是指我们这种关系么?”
她将手背掩住嘴唇,低头,一面擦拭,一面平复呼吸,“不,不是……”
“姑娘方才是希望我这么做的吧,”她一面说,一面将手指一粒一粒去解她的衣扣,并且隔着衣物,从腰肢到胸脯,温柔地在她的身上抚摸抓揉着,“希望我能浅薄而轻浮地对待姑娘。”
“嗯……”文卿去抓住她作乱的手臂,一声声细碎的呻吟从急促紧张的喘息间溢出来,“不是的……”
【热衷写一些黏糊糊的前戏】
番外浅薄的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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