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沈知意都是出去和叶嘉欣一起跨年,逛个街,看个电影,偶尔还会去乡下找个民宿,去看一场当地特色的篝火晚会。
大抵是因为气氛烘托,冬日里的凉风倒显得格外温和,生生将这夜比成了暖阳的春。
只是今年沈知意有了梁屿南,是不可能在和叶嘉欣一起,她正愁着怎么和叶嘉欣讨论这事,没想到叶嘉欣自己倒先道歉了。
沈知意只好顺水推舟,甩锅给叶嘉欣:“好啊你个叶嘉欣,我为了你都把自己老公给打发了,你居然说不和我一起过了。”
“我以为你今年不会和我一起了。”叶嘉欣解释道,“那要不我跟梁屿南说说?”
沈知意心虚道:“你说什么?”
“让他跟你一起跨年啊。”
“哎呀,好啦好啦。”沈知意见好就收,“他不会生我气的,那你今年怎么办?”
叶嘉欣笑着说:“找了个男人,不得好好把握把握?”
“拉倒吧你。”
和叶嘉欣挂了电话,沈知意跟梁屿南提起跨年夜的安排,他只说听她的,哪里都可以。
上次他们第一次约会去看的烟花盛典错过了,这次沈知意查了天气,打算订个民宿,请一天假提前过去。
每年南城都会有篝火表演,是当地的村民自行举办的,许多人都会在跨年前夕慕名而来。
沈知意喜欢热闹,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每年都来,今年正好可以和梁屿南一起,穿着当地人的衣服,一起在篝火旁跳舞。
梁屿南请假并不好请,只因有阮琼林在的缘故,若是把实验室所有的事都丢给她一个人,梁屿南断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请假的前一天,梁屿南留在实验室里多加了一天的班,把隔天要做的事情都做好,让阮琼林无话可说。
梁屿南让沈知意回家去等,沈知意不肯,最后还是他用收拾行李和明天开车为由才将她赶回去休息。
隔天一早,沈知意便收拾好行李箱开车来公司接梁屿南下班,为的就是在阮琼林上班之前离开。
路上是沈知意开车,梁屿南在副驾驶休息,他熬了一个通宵,刚坐下便睡了过去。
出了城,沿途风景不错,不再是雾蒙蒙的天,更不是高楼耸立,远处的山坡上依稀可以看见房屋,炊烟袅袅,远比城市喧嚣多了许多欣慰。
一路过去耗时两个多小时,算是在南城范围内,也不能算。沈知意定的民宿就在篝火表演跟前,是个二层的小楼,梁屿南若是不习惯人多,他们可以在房间看。
等到了民宿,沈知意才叫醒梁屿南,他拿着行李上楼,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倒在床上睡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到了傍晚,梁屿南一直还睡着,沈知意担心自己打扰他休息,在一楼客厅打了会儿游戏。
到了中午,日光被云层遮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知意往外看了眼,窗外的院子里有棵梨树,寒风中,积雪落了满枝,倒真应了那句——千树万树梨花开。
沈知意担心梁屿南睡着容易感冒,出去之前调高了空调温度。她换了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出去。
外面的雪不够大,堆雪人恐怕是不行。沈知意学的设计,自然绘画功底深厚,索性蹲在地上找了个树枝画画。
一直到了傍晚,沈知意蹲的腿麻,她起身时脚下一滑,身体后仰。不过一霎之间,她以为自己要摔倒了,却跌进了身后人的怀中。
她下意识回头,慌乱中带着一丝惊喜:“你醒啦?”
“嗯。”梁屿南扶着她,“在外面不冷吗?”
沈知意直起身,跺了跺脚来缓解小的酥麻感,随口道:“画着画着忘记时间了。”
“我看看。”
梁屿南垂眸,看向地面。许多线条已经被新雪覆盖,但依稀可以看清楚出整体画的是什么。
是上次他们一起的自拍,画上的梁屿南比实际笑的开心些,嘴角上扬,看上去无忧无虑极了。
像是平行世界里的他。
梁屿南低头,牵起沈知意的双手握在手中,他刚出来不久,手心还有些许余温,帮她融化指尖的风雪。
他不会告诉沈知意,方才梦中惊醒,窗外暗沉的天,让他误以为沈知意只是他在中国的一场幻梦,如在法国的每个隆冬之夜。
浑浑噩噩地躲在梦里,希望有一天能够成真,他可以被她所救赎。
梁屿南读过兰波的《地狱一季》,有这么一句话: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好在,往后的漫漫长夜,哪怕真如诗一般孤寂,他仍期待白昼。
“手都快冻僵了。”沈知意隔着梁屿南的手背吹了吹,呼出白色的雾气,“太冷了。”
“怎么不戴个手套?”梁屿南笑说,“傻子。”
“戴了手套手感不好。”沈知意得意道,“我还拍了照呢,以后洗出来放在客厅肯定好看,还可以给我们的孩子看。”
“孩子?”梁屿南挑眉,弯了弯唇角,“这就想要孩子了?”
他们结婚至今,从未有过那方面的事情,一来是怕两人每天都过得充实,没什么时间去想这事,二来是她还没毕业,总像个孩子。
“啊?”沈知意听懂了,装傻充楞,“我不就是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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