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再怎么能够招揽人才,又怎么可能越过一国之主?
所以穆王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乾元帝不是不知道,而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果然,穆王被传召进宫,见了乾元帝就红着眼睛质问道:“是你,是你撺掇了我的儿子来对付本王是不是?你真是好险恶的用心,毁了本王不够,竟是要连本王的独子一块算计了。”
陆湛是穆王爷的独子,在他心里,是乾元帝教儿子跟自己离了心,这么多年不着家不说,到头来揭发老子筹谋的竟也是他。
一旁的陆湛出声唤了一声“父王”,穆王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又大笑起来,“你个逆子,小兔崽子!不孝的东西!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亲爹是谁!啊!”
眼见得穆王神态有些癫狂,乾元帝立即让内监将人按住,而后自己起身,迈步走到穆王身边,垂眸对上穆王的眼睛,良久,叹息一声,怅然道:“王兄或许不信,朕对你从无恶意。当初父皇病重,没有留下遗诏,这皇位悬而未定,若非王兄自己沉不住气,这皇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朕的头上。”自古传嫡立长,穆王本是乾元帝的胞兄,是嫡出的皇长子,如果没有穆王派人刺杀回宫的惠元皇太后,也不会得了一句“齐王仁厚贤明,穆王思齐”的评价,和皇位失之交臂。
“母后仁慈,不愿拆穿指认王兄,可是王兄,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了。”放任穆王招揽贤才,甚至早在云秋浩出事以后就已经察觉不妥了,还是没有及时出手整治。
他知道穆王狼子野心,难以回头,为了穆王一脉,亲自将陆湛接进宫中教养,又为陆湛撑腰,由着他游历山川,不插手朝中争斗。如果不是地下兵城躁动,威胁一方安宁,乾元帝不会违背自己的初衷,将调查穆王一事交给陆湛。
陆湛是他的亲侄儿,他也不愿意他背上大义灭亲之名。
穆王冷笑道,“本王败了就是败了,不过是败给了自己的儿子罢了。”他满眼欣慰地看向自己的独子,“不愧是我陆伯川的儿子!”他狠下心肠,派人刺杀嫡母,就是防止惠元皇太后会拥着陆伯陵上位,如今他的儿子揭发老子,也是防止他谋朝篡位,一切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穆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乾元帝看着穆王,“朕答应过知远,留你一命。”
因为穆王谋逆,所以被褫夺了王位封号,贬为庶民,罚去守皇陵。穆王妃半生吃斋念佛,乾元帝并未过多为难,仍把穆王府留给了她,许她留在王府。至于陆湛,身为穆王世子,本因其父谋逆,当受牵连,但是揭发穆王阴谋一事,乃陆湛亲为,功过相抵,乾元帝并没有要继续追究。
然而,陆湛却亲自寻到乾元帝的跟前,言道,自己为人臣子没有辜负忠义,可所行之事仍是不孝之举,如今穆王被罚皇陵,已然是个庶民了,那么他自然也不能再是穆王世子了,于是自请贬为庶民,流放三年。
乾元帝自然不准,“这件事朕说过不会追究。”
是穆王糊涂,倒不至于牵连妻儿。
陆湛却道:“皇叔父疼怜侄儿,侄儿自是清楚。但是天下攸攸之口不堵,您又如何继续施展仁孝之政。况且侄儿还要向陛下求个恩典。”
乾元帝眯眼笑道:“是要朕赐婚你与清生的妹妹?”
陆湛摇了摇头,“侄儿希望陛下准许知远三年后参加科考,重回京都。”
即便不依靠穆王,陆湛依旧能够在京城再次站稳脚跟,重振穆王府的声名。
乾元帝沉思半晌,点了点头,“不过不是流放三年,是奉命巡查四方,三年不准还朝。三年后,带着敕报回来见朕。”
“是!”
——
因为柳昀查清泗水迷案有功,自然乾元帝就做主恢复了他的名誉,又将其升为太傅,赐了一座新宅。得知柳昀胞妹曾经代兄上任,乾元帝不仅没有怪罪她欺君,反而在得知其屡破奇案后称赞她巾帼不让须眉,乃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特下旨封其为和姝县主。
一时之间,柳家在京城中可谓出尽了风头。
太傅府中,柳晗跟在柳昀的身后,“哥哥,你就告诉我陆湛他到底怎么样了好不好?”
自从回到京城以后,因为柳父柳母都在身边,柳晗鲜少能有机会出府,绿芜打听回来的消息零零碎碎根本就拼不到一块儿,而柳昀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料理穆王之案的后续事情,柳晗也是直到今日才蹲到人。
柳昀看着自己的妹妹,见她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有瞒着她实情,“穆王被贬皇陵,知远也自请褫夺世子封号,流放三年。”
“什么?”柳晗的脸色一白,继而抓住柳昀的衣袖,“哥哥,他在哪里,我想去见见他。”
到了今日,柳昀自然也看得明白,不止是陆湛对自己的妹妹有企图,后者也一样早就丢了自己的一颗心。
于是,柳昀一边吩咐绿芜去替柳晗取斗篷,一边对柳晗说道,“我带你去送送他。”
隆冬时节,天空乌云蔽日,纷纷扬扬的雪花散落,很快京都码头就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码头上,袁行正在往船上搬行李,瞥见远处驶过来的马车,他提醒坐在船中的自家主子,“爷,柳家的马车过来了。”
陆湛睁开眼,向外望去,正好看见马车停下,柳昀正扶着一个身披杏色斗篷的小姑娘跳下马车,他的眼底一亮,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顶着风雪走到了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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