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恨不得一块钱掰开来花，除了必要的日用品和食物，基本上不会买任何东西。
    看一眼手机，六点五十。
    她睡眠一向很浅，早上总是早早醒来。
    在超市旁边的早餐店买了烧麦和豆浆，一边等公交车一边吃早餐。
    在七点二十五的时候到了公司打卡。
    公司同事照常和她打招呼，坐下没多久，傅嘉凝就被叫进了于总监的办公室。
    虽然平常她也没怎么给过傅嘉凝笑脸，但是今天格外臭脸。
    “你昨天去哪了？”
    傅嘉凝吓了一跳，尽力挺直了脊背：“张总送我去了厕所。”
    “然后呢？”
    傅嘉凝张了张口，剩下的不知该怎么解释，直觉于总监应该是知道她被张总给带走会发生什么事的。
    难道是因为她被段京寒救走，张总不高兴，回去反悔了合作？
    于总监观察着她的神色，没有任何破绽，不耐烦地道：“昨天张总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这合约要是拿不下来，我看你也不用干了，公司不养废物！”
    傅嘉凝咬住下唇，她需要工作，哪怕只是领着微薄的薪资，至少也比她没事做要强。
    家里负债累累，但凡少了一点收入，那这个月的欠款可能就还不上了。
    还不上欠款，那那群人……
    鼻腔酸涩，傅嘉凝艰难张口：“我给张总打电话。”
    于总监摸不清楚张总的意思，他当时就留下一句回头再说，然后就走了，看样子很扫兴，但是又没有生气，这傅嘉凝到底干了什么？
    那杯有问题的酒是她端过去的，她也不好直接问傅嘉凝，又说了两句，让她离开。
    傅嘉凝出门时，正好碰到常静拿着资料准备进去，常静上下扫了一眼傅嘉凝，心里不屑，嘁！
    然后推门进去。
    于总监面色缓和。
    常静开口道：“晦气！”
    于总监：“行了，别生气了。”
    常静又说：“就张总那个老色批……”
    要不是张总几次叁番地占她便宜，她没了耐心，怎么可能会把机会让给傅嘉凝。
    “我让傅嘉凝再继续跟进，等张总签了字，这单还是你的。”
    她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常静才离开。
    傅嘉凝联系上张总，没想到对方特别好说话，叁言两语就答应了，下午就可以带着合同和他见面。
    这次约的地方是一个露天餐厅，那种公开的场所，他总不至于还动手动脚，傅嘉凝松了口气。
    中午傅嘉凝拿了合同匆匆赴约。
    张总一双小眼睛贼拉亮堂，大老远就看到了她，笑呵呵地对她招手：“傅小姐，这里。”
    傅嘉凝抿唇，走过去，礼貌点头：“张总。”
    照例拿着菜单点好了东西，张总找着话头和她聊天，眼神却总在周围打量，傅嘉凝觉得疑惑，却也没有想太多。
    不一会儿，张总忽然起身，有些局促地搓了下手，对着傅嘉凝身后说道：“段总！”
    傅嘉凝心惊了一下，从座位上起来转身，正好对上那双沉郁的眸子。
    木讷地说了一句：“段总。”
    段京寒面色淡淡的，一直陪着笑脸和他说话的人并不认识张总，更不知道傅嘉凝是谁，开口道：“段总，这边请。”
    段京寒抬脚就跟着那人到了另一张桌子上，张总觍着脸走了过去：“段总，我是昨天晚上在厕所门口跟您见了一面的。”
    他从小道消息那里得知今天段京寒会来这家餐厅，但是又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到，所以早上他就约人在这里吃了一顿，磨蹭了许久，没见到段京寒，中午还想着过来吃饭，正好傅嘉凝给他打电话，他就顺势把人约在了这里。
    这小姑娘昨天中了药，段京寒把人带走了，张总估摸着这两个人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但是看这小姑娘，一点痕迹也没有……
    算了，就是个工具人，主要是他见到段京寒了，随便她怎么着吧。
    于是傅嘉凝就被晾到了一边。
    傅嘉凝坐着，看着段京寒神色逐渐由冷淡转变得不耐烦，咬着唇，想和张总谈合同的事，又不想凑过去。
    最后张总终于厚着脸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满意地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脸上笑得越发猥琐：“傅小姐，等下我送你回公司，顺便把合同也签了吧。”
    “啊……”
    张总答应得突然，傅嘉凝也只是轻微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
    傅嘉凝随着张总离开，段京寒背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对面的人正说着话，猝不及防段京寒冷哼一声，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停了下来，段京寒收了心思：“继续。”
    张总亲自上门签合同，于总监和办公室里一众人都惊讶得不行，有人悄悄推了下傅嘉凝：“行啊你。”
    傅嘉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只有于总监注意到常静脸色一下子阴郁了下去，宽慰似的对她笑了笑，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对她说：“昨天好歹也是把傅嘉凝送给张总了，人家得了便宜，肯定得给点好处意思意思。后续工作我都交给你来做，你放心好了。”
    傅嘉凝不知道这些，一整个下午心情都很好，下班后快速回了家。
    她住的地方是荣京有名的“贫民窟”，鱼龙混杂。
    接近那个破落小区的时候，路口照常蹲着一个男人，穿着黄色的，脏兮兮的连帽卫衣，下身是灰色的工装裤，胡子拉碴，夹着一支烟，看到傅嘉凝，眯了眼，然后把烟熄灭，站起身来：“他们今晚会来。”
    不必多说，傅嘉凝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黄大哥，你陪我去取个钱。”
    银行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只有24小时的自助取款机。
    钱不是很多，那群人也没打算让他们一次性还完，而是一直吊着她，像狼群围猎一般，等着傅嘉凝支撑不住，再一哄而上。
    但是傅嘉凝就是这样苦苦支撑了两年。
    黄卓陪她取了钱，他们一直走到傅嘉凝家门口。
    她住的地方就在一楼，黄卓和她是邻居，就住在她家旁边。
    简单的道别，傅嘉凝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