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就是:哥啊不好意思当弟弟从您日常行事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您心爱之人,为了保护宁寻的身体健康,咱们做个君子协定。谢之遥留在我这晋王府吃好喝好,等咱两把端王解决了,您把宁寻还给我,我也把谢之遥原封不动的还回东宫。
秦烨心里有些不得劲,却还是禁不住的生出些许疑窦来。
从自棠京去南疆起,近年余了,他与太子虽称不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倒也有那么几个月的日夜相处。
另有个心爱之人?没瞧出来啊……
秦烨现在的心情,颇有点像期盼许久终于嫁得心上人的新妇,却在新婚第二日得知英俊潇洒并无风流之名的夫婿,府中还藏了个没名没分的通房。
要说恼怒气愤嘛,谈不上,可的确有这么一点点涩涩的。
他捏着信笺,召来了云昼,神色扭捏了片刻,还是径直问道:“谢之遥是谁?”
云昼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这问题从何而来,却还是道:“庐山郡王独子,如今在诸率卫任职,前些日子才从百户提了千户。公爷怎么想起问这个?”
秦烨顿时想起来一些。
庐山郡王是之前因被参奏勾结南周而下狱的宗室末等王爵,据说其独子为此事颇多奔波,甚至求到过定国公府。
他对京中诸事不甚上心,并不知道后续如何,只记得太子在南疆彻查南周密谍,也顺带将真正勾结南周的官员查了个底掉,庐山郡王并不在其中。
既有切实证据,独子又在诸率卫中顺风顺水,刑部的人但凡有些眼色,都不会再为难庐山郡王。
这么一想,谢恪那所谓的‘蛛丝马迹’,或许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这个谢之遥……生得如何?”秦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云昼更莫名其妙了,他回想了一下谢之遥那张精致得过分的面容,老老实实的说了心里话:“修眉长目,体貌甚佳。”
这算是不可得多的赞誉了。
秦烨摆了摆手让云昼退下,又将那封信展开看了一遍,眼睛微眯,指尖微微敲击着桌案,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信悄没声息的藏下来,左右——太子并不觉得晋王会传些什么要紧消息。
藏下来之后,自然,他可以派人去再悄悄打探谢之遥的消息,确定太子是否当真心爱于此人,若是真有点意思……再动些旁的手脚。
闲散宗室而已,在定国公府面前算个什么?
就算手伸不进东宫,他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谢之遥不再出现在太子面前。
可这念头只出现了那么一瞬,就被秦烨径直掐灭了。
做什么呢?当真学起了那副拈酸吃醋阴谋算计的后妃作态?
秦烨抿着唇坐在坐塌上,安静等着一墙之隔的水声停下。
谢恒终于将自己身上那点狼狈尽数收拾干净,换了件领口高些的便装,欲盖弥彰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情丨色痕迹遮掩掉,这才清清爽爽的出了内寝的门。
一出门,就瞧见秦烨一脸愁绪的歪在软塌上,仿佛昨夜被折腾得满身痕迹的是他一样。
“这是怎么了?”谢恒缓步迈进,玩笑式的将手贴在秦烨的额头上,笑道,“难道有人得罪我家秦公爷?”
秦烨垂下眼睑,将太子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拉到自己手心里握着,道:“殿下有事,可会瞒着我?”
谢恒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勾了勾唇角:“自然不会,你都住到孤的内寝来了,什么事瞒得住你?”
秦烨心下实则也这么觉得,却依旧挑了挑眉头。
“可我听闻,殿下在外边……养了个人?”
不等太子有所反应,他继续道:“听说是个俊美无双的小郎君,出身宗室身家清白,颇得殿下欢心,叫什么……谢之遥?”
谢恒原本含笑望着他,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眼神却是动了一动。
他自然是没有旁人在身边的。
秦烨一个人,昨夜都将他折腾够了,再多的,倒也消受不起。
“这哪里来的流言?”他笑了笑,想起什么,“谢恪写得信上写的?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秦烨压了压嘴角,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信笺拿了出手,不甚客气的放在了太子手中。
谢恒展开那张隐隐透着指印的信笺,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还未曾说话,就听身侧的人难得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开口:“咱们将宁寻拿捏在手里,既是他此时不能出现在京中,也是为了防止晋王事到临头了出幺蛾子。这么说来,晋王府可不是好去处,咱们要谋划着将这位谢……谢之遥救出来吗?”
这试探太过明显拙劣,谢恒轻一颔首:“是要救出来。”
他思索了一下:“孤让顾明昭去盯着,先按兵不动,等个时机再说。”
秦烨瞳孔一缩,心里原本那一点点的干涩突然弥漫开来,扩散到了整个心房。
太子连糊弄一下他都不愿意?
他心里一扭,却在一挑眼间瞧见太子几乎绷不住的俊美面容,又明白了点什么。
谢恒边笑边揉了揉身上不爽利的地方,这才道:“孤若是喜欢一个人,想方设法不折手段都会弄到自己手里,天天瞧着看着,绝不会放他离得远远的,三五日都不见上一面。”
这便是当面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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