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一个东西给你。”纳斯松开手, 一个长长的挂坠从他手心中掉落下来。
“这是什么?”凯泽尔伸手摸了一下, 不解。
纳斯笑着说:“有了它,你以后就可以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
他将挂坠环过凯泽尔脖颈,挂在了凯泽尔的脖子上, 又拉着凯泽尔走出门。不用纳斯再确认, 智能识别了凯泽尔身上的精神力,自动开门了。
青春期的男孩疯涨, 凯泽尔已经快到纳斯的额头了, 他定定的看着纳斯的眼睛, 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说出了一句, “谢谢。”
“还需要我说不用谢吗?”纳斯笑。
凯泽尔从门外跑进来, 他张手, 重重地环住了纳斯, 他低低地说着:“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祁曜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 时空交错,他突然想起了第一个时空他给萧纪凰送出的那个吊坠。
不知道当时对萧纪凰而言,那个东西又意味着什么。
祁曜很清楚自己的缺陷,他太理智了,理智到几乎没有人的情感。但托维利斯教授和他说过,人和人工智能的最大区别在于人不止有理性,还有感情。
祁曜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在面对任何事情时,他都会想,“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他会有什么反应?”他超强的观察力和反应力让他一直都伪装得很好,以至于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不止是一个杰出的青年科研家,还是一个非常值得交往的伙伴。
尽管如此,第一次和他见面的人还是会觉得他太冷淡了。他的这种冷淡不是中二少年强凹出来的“王八之气”,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遮掩的拒绝沟通的个人气场。
所以纳斯很喜欢待在实验室里,因为只有在实验室他可以做一个完全理性的自己,不用去想怎么为人处事,和人说话时要不要礼貌的笑,要怎样回答才不会让人尴尬。
祁曜笃定纳斯就是自己,不仅是名字,他看到过去的纳斯就是看到每个时空的自己。未来的祁曜和过去的纳斯就是照镜子的同一个人。
他们的心墙捍卫得比城墙还厚,但这并不意味着理性的人不是不会动心,只要一句话,他们的万丈壁垒刹那就能灰飞烟灭。
夜幕之下,是少年说,你不想笑,就不要笑吧。
你不喜欢我,那就我喜欢你吧。
世人这么伪善,不喜欢,就不要伪装了。
祁曜的心脏开始闷闷地发疼,周边的场景穿梭,少年越长越高,直到有一天,托维利斯和纳斯终于研究出了黑瞳的原因,通过基因改造释放了凯泽尔被抑制的精神力。
那一瞬间,托维利斯和纳斯就发现了…他们打开的,或许是潘多拉魔盒。
此前因为没有精神力,凯泽尔无法进入学院正常学习。而纳斯是一个极好的老师,文理兼修,博古通今,有他作为凯泽尔的私人教师,再加上托维利斯教授时不时的指点和凯泽尔在文科上的悟性,他飞快地成长着。直到精神力被释放的那一天,他默默无闻的名字因为以专业和精神力第一的成绩通过了莎士比亚学院的考核,而名声大噪,随之而来的也是觊觎和无尽的麻烦。
当今的帝国就像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英国,君主作为帝国的象征而存在着,力量与权力却掌握在首相手中。但这一任的君主却雄心勃勃,妄想将权力从首相中夺回来。
精神力最强的人有绝对的话语权——纳斯和凯泽尔自己都未必对他的身份清楚,托维利斯却在凯泽尔来到万托尔学院时,就已经明白了灾难的降临。
人各有命。
人至中年,托维利斯却相信了荒诞的命运学。
“你是雄鹰,雄鹰就应俯视苍穹。”托维利斯教授曾对凯泽尔说。
雄鹰会伸出利爪抓向人类,雄鹰也会伸出利爪抓向田里的毒蛇。但育鹰的人必先被鹰抓。
星元帝国处于政治控制之下,所有人都有必要摆出他们伪善的一面在明面上来迎合政治,但实际上,即便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也被教育了只有强者才值得尊重,至于弱者,那是附身在帝国之上的吸血虫。
毫无用处,浪费资源。
宣扬人权自由与平等的托维利斯教授,能被伪善的政客们称为帝国之光,也能被打为反叛者。
人们获得他们以为的自由便振臂高呼,却不知死亡的镰刀已经架在脖颈上。
有些危险已经蓄势待发。
虚幻的VIRUS病毒尽数毁灭,精神力驱逐数据控制。帝国最优秀的科研家不会被蝼蚁掌控。
MH星球,最高级别的科研中心,纳斯睁开了眼。
“输入最高级别指令:自由之光永存。”
【主脑:指令输入成功,欢迎您的归来,纳斯。】
“控制所有智脑,连通军区中心。”祁曜手指对向一个朝他走来的人,轻轻开了一枪,那人便轰然倒下了。
——
接近一年多两年,这是蒂亚第一次踏出科立研究所,她的脚底发软,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云上飘,不过她依旧固执地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自己摸着墙一步一步挪到了研究所外。
她还没有走出去,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就已经鱼贯而入,将研究所内外包围了。
“这是干什么?”蒂亚站直了身子,脸色不太好地问身边的人。
“不清楚,但这与你无关,蒂亚小姐,请上车。”这人不大客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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