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看着萧不闻,终究还是没有将那句“忠心于你还是陛下”问出口。
清河走到那些刑拘前,夜空般的双眼上下扫视了一番:“我怀疑,宫内有一股势力。”
萧不闻身形一僵。
“怎么,你也发现了?”
萧不闻咬咬牙:“你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陛下的身体,并不是先天不足,而是有人有意为之的结果。”
“什么意思?”
“冷静。”清河一回想这件事,也是觉得后背发凉,他将自己的发现,包括意外死亡的前任国师、焚毁的清明宫及其内书册等全部告知给萧不闻。
说完,他又补充道:“还有这次,偏偏在我收到药材消息离睢后陛下染病,等我赶回来后,陛下用药的药渣就偏偏被一个工作不熟练的宫人给扔掉了。”
“这么多的巧合,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些巧合背后,是不是有一只我们看不到的大手在暗中引导着这一切?”
“……不用怀疑。”
“什么?”
萧不闻说道:“在前些日子,暗卫抓住一个闯入皇宫之人,那人身上没有任何从属势力的印记。”
“那是被专门训练出来的死士,在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便二话不说服药自尽,即使暗卫们迅速催吐灌药,他至今也依旧昏迷不醒。”
“即使被救好,以他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也无法用刑。”
“是在哪里发现的?”
“陛下寝宫附近。”
在暗卫这方面,萧不闻的经验比清河多得多,强行将内心中的愤怒和对小皇帝的担忧压下去后,他很快便分析出了一些清河分析不出来的事。
“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在皇宫内部安插暗卫,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萧不闻先说了一个可能,“慕容澈?”
“不,不是丞相。”
清河否认了这个可能,但却没有给出原因。
“……那以丞相对慕容氏的控制,也不会是慕容氏干的了。那么整个皇宫中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剩下皇后,或者说是楚氏了。”
“不要把思路局限于活人。”
萧不闻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你根本不明白,整个皇宫内布满暗卫地眼线,训练处能躲避这些眼线地死士是有多困难,一个死了十几年地死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恐惧一个死人。”萧不闻道,“怎么,上一位国师的死让你感到害怕了?清河,你们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当然会畏惧死亡,但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向来不惧怕这个。”
“这个世界已经够令人作呕的了,若是这世上有罪之人真的会被投入地狱,那这人间便是当之无愧的人间地狱。”他看着清河,“我是陛下的刀,是陛下的刃,为陛下而生为陛下而亡。”
“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清河虽然察觉到了萧不闻对小皇帝的移情,但没想到萧不闻竟然会有如此决心。
小皇帝,他的陛下,一名甚至会怜惜奴仆的仁义之君,却折服了一名生于黑暗的残忍猛兽,让他于王座之旁臣服。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陛下。”萧不闻说道,“我会在暗中查找,陛下尚在病中,不要用这件事打扰他。”
“自然,”
在结束了与清河的对话后,萧不闻独自一人站在寒狱当中,用双眼静静地描绘着狱中的刑具。
“大人。”
一名面带面具的男子走到狱们,半跪在地上:“国师大人向着太医院处走了。”
“嗯,最近几日注意着点太医院的动静。”萧不闻伸出手轻轻拨动一根布满锋利铁倒刺的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之前负责处理陛下用药之人都查清了吗?”
“是大人,这是名单。”
“没想到这皇宫中竟出现了我都不知道的客人,不请自来,这是恶客啊。”萧不闻一边看着名单,一边幽幽地开口道,“把这些人带到寒狱里审问一下,看看是谁被一点蝇头小利给收买,连命都不要了。”
“……大人。”那名暗卫硬着头皮开口,“陛下那边……”
“按照规矩办?”萧不闻一想到小皇帝,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容也瞬间融化,他想,自己的陛下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可爱,出生于阳光之下,受到上天的垂怜,自己怎么能忍心让他接触半点黑暗呢?
他是如此迷恋陛下的温柔,就好像是生长于黑暗的狰狞巨兽,被这泥泞世界的微弱火光所折服。陛下所言便是他之所想,陛下不愿苛责宫人,他便也会穿上虚伪的外衣,维持浮于表面的宽容。所以当陛下说按照规矩办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声反驳。即使在听到清河的话后,心中已经愤怒到,恨不得让那胆敢伤害陛下之人体验到世间所有的酷刑,他也依旧会压制着涌动的暴虐怒火。
他已将脖颈上的项圈送到了陛下手中,他已低头臣服于陛下的皇座,从此,纵使让他将性命交付也绝无二话,更何况只是为陛下的善良而伪装成人?
但他知道,他不过是反射烛火的利刃,那看似温和的改变不过是对烛火虚妄的反射,既不会带来光明也不会带来温暖,只有烛火掩盖下的嗜血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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