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官吏已经在这里指挥了好几日了,不过稍微一想,便了解了这位父亲的担忧。这个世道,许多有钱人喜欢小孩儿,但小孩子那里能经得住他们折腾,通常一晚过后,家人能拿到的也只剩下尸体了。
蒙朝状况如此糟糕,这男子都能带着女儿逃到这里,还细心地给小姑娘弄了个男孩造型,足以证明这位父亲对孩子的爱。
他将那吊钱塞到他怀里:“我们这里不兴这个,你看到旁边走来走去的那几个了吗,我要是收了你的钱,我以后就别想在这做工了。”
“你放心,你这样的我们这几天已经接了好几个了,你这个孩子已经十多岁了,实在是不适合和你一起。你看,这都是你们蒙朝这边逃难来的,主动来帮忙的。”他对着一个路过的妇女说道,“王婶子,来一下。”
王婶子:“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哎,这小男孩长的俊,嗯,等等,这是个小姑娘吧。”
那小姑娘有点胆小,又往她父亲怀里躲了躲。
王婶子:“妞妞别怕,婶子带你进去成不?”
“大哥你放心,这地方大家都熟,你问问这周围,哪有丢孩子的。给我一刻钟,就给你把干干净净的孩子给带回来。”
那官吏也安慰道:“我们还能弄个这么大的地方,唬你个孩子,我们禹朝这收流民已经收了快一个月了,从来没有丢孩子的事。”
“你看见那贴的黄纸了吗,不认字?不认字没关系,这是我们陛下写的,对,就是当初那个,被上天降下祥瑞的陛下。”
很显然,经过一年多的发酵以及广收流民的宣传,苏洵的名号已经传到了蒙朝中。这个时代的人本就对皇帝有着盲目的信赖,苏洵又是一个受到上天庇佑,愿意接纳流民的仁君,他说的话就更是让人信服了。
那男人虽然不认识字,但一听是禹朝那名小皇帝写的,就觉得那普普通通的黄纸都发着金光,原本的犹豫也烟消云散。
“我相信你,相信你。我要怎么,怎么……”
“别着急。”王婶子一手拉住那个小女孩,笑着指了指旁边一个门上写着“男”字的房子,“你进这个房间,我带着你家姑娘进旁边的那个,我们在里面洁身换衣,然后再到隔离区。”
“等你们隔离了半个月后,如果没有生病的迹象,就可以登记造册,到时候城里就会给你们发田地、房子,你们以后就是禹朝的人了。”
那男子听到王婶子的话惊呆了,他本以为,禹朝愿意每天施粥,给他们个不漏风的屋子住就好了,但是,发田、发房子……这是真的吗?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男子
“当然,咱还能骗你不成。”王婶子笑道,“诶呦,这眼眶都红了,快去吧,晚了可就要赶不上晌午的饭了。”
“和爹爹说再见!”
目送着王婶子将自己的女儿拉进旁边的小房间后,站在一边的小官吏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我知道,一年前我也是蒙朝人,我也知道当初大家活的是有多不容易,但现如今这阳城已经是禹朝的地方了,陛下……那个叫什么,体恤体恤我们,给我们分田分屋,让我们好好生活。”
“放心吧,在我们阳城,只要你有手有脚人勤快,总是能赚到口粮的。”
“嗯,我……我现在也是禹朝人了!”
“是是是,快进去吧,一会儿你姑娘出来后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看着男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朝着房间走的背影,小官吏也不禁感慨:“诶,这蒙朝,真是造孽啊。”
同时他还忍不住庆幸,还好陛下之前将阳城占领了,还好陛下仁善,他们这些人,才能在如今的世道上有个活路啊。
另一边,被王婶子拉倒房间里的小女孩一进去,就被空气中滚滚而来的水蒸气给吓到了。
“妞妞,别害怕,这房子里都是姑娘,来,告诉婶子,以前洗过澡吗?”
小姑娘怯怯地看了王婶子一眼,小声说道:“……娘在的时候,在小河边上洗过。”
“诶呦,我给你说,以后啊可要小心,在河里洗当心生病。”
“生病?”
“对,水太凉,就会生病。”
王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小姑娘脱下她身上那件明显是大人改来的,极不合身的衣服。
“来,别害羞妞妞,把衣服脱了。”王婶子温柔道,“一会儿啊,婶子给你拿一件新衣服穿。”
“新衣服?”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已经知道美了,听到“新衣服”几个字后,也不抓着这件破衣服不放了,而是睁着那对漂亮的大眼睛问道,“禹朝今天过年吗?”
“不是,只是你们从蒙朝来,蒙朝那边有疫病,陛下说衣服还有身上,都会带着病种子。所以你们要想不生病,就要洗干净身子,再换上新衣服。”
说话间,王婶子已经把小姑娘给脱光了,她看着那小姑娘干枯发黄的头发,和身上根根分明的骨头,心疼地直皱眉。
往年,家家户户的孩子差不多都这幅模样,凑合活着罢了,可今冬陛下全城招工发粮,原本最难熬地冬日和早春过去,大家竟家家户户都胖了不少,这可真是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罕事。
所以王婶子看见小姑娘这个样子,也不禁想起自家孩子当初来阳城时那副瘦弱的模样,便忍不住心疼地把小姑娘抱起来,摸着她的头发:“妞妞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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