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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妙那天确实出了事,却没如愿以偿,在安宁侯府的车驾前不慎摔下,却是被跟在安宁侯身边的六品侍卫所救,众目睽睽之下,为了李妙的闺誉,莫府的脸面,对方很快就来提亲,李妙虽不愿意,但涉及到莫府的脸面,也由不得张氏乱来,莫海扬亲自发了话,婚事就定了下来,张氏又开始忙李妙的婚事,前前后后又是两个月,李妙的婚期定在了四月。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李妙闭门绣嫁妆,莫玥的耳朵总算是清净下来,不过李嬷嬷却对她更加严厉,莫玥终于体会到了大家闺秀的悲哀,衣食住行,处处都是礼仪,古代中国礼仪之邦的称号可真是名副其实。而且李嬷嬷精力旺盛,那些才买来不久的小丫头们都被折磨的不轻,不过效果显而易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张氏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她的手已经伸不到莫玥的院子来了。
忙忙碌碌中过完正月,京城中慢慢聚集了越来越多前来赶考的学子,莫少恒来看莫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而且基本上每次都是拿了策论的命题过来和她讨论。莫少恒确实十分聪明,学问很不错,莫玥写不了文章,但是总归多活一世,能提出不少新的观点和视角,莫少恒稍加研究,写出来的文章十分出彩。
平静充实的日子过的飞快,这一天,张氏在花厅处理琐事,莫海扬恰逢休沐,正在书房考较莫少忪的功课,噼里啪啦的鞭炮随着报喜的衙役停在莫府门口,陶管家连滚带爬的跑进书房,结结巴巴的道,“老,老爷……大少爷他,他……”
莫海扬一听,蹭的一下站起来,怒道,“这个逆子又闯了什么祸!”说着就疾步走了出去。
陶管家阻止不及,连忙跟了出去,莫海扬满脸的怒容在看到前院中一群衣着华贵的公子时变成了震惊,那个穿着浅绿锦袍的公子明明是威盛侯的三公子,还有那个紫袍的公子,不是镇北侯家的世子么,还有……什么时候恒哥儿竟然结交了这么多贵胄公子?
管家见他家老爷惊住,总算找回了心理平衡,老爷都惊住了,我一个管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衙役上前报喜,“恭喜莫大人,大少爷此次院试高中会元!”
莫海扬盯着莫少恒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家恒哥儿不是个纨绔样儿么?这个身姿挺拔,笑容和煦的公子是谁?
那衙役见莫海扬愣住,也不着恼,毕竟高中会元,父亲高兴的发愣也情有可原,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还是管家反应快,急忙拿了银子打点,隔壁的宅子的同僚听见声响,过来道贺,李大人拍着莫海扬的肩膀道,“莫大人太不谦虚了,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藏什么呢?听说大少爷乡试便高中解元,如今又是会元,说不定会是咱们大叶朝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呢!”
莫海扬浑浑噩噩的看着周围人的笑脸,他实在不明白,那个整天走鸡斗狗,不学无术的儿子怎么就突然高中会元了呢?而且,那站在一起的那一帮子公子看起来都非富即贵,他平时连话都搭不上的……
与前院热闹的情形相反,后院前来恭贺的女眷们陷入一片尴尬,会元的嫡母张氏捏着茶杯脸色铁青,面对一群官夫人怎么也笑不出来,还说了一句,“我从没见过他读书,整天不着家,不是走鸡斗狗就是调戏丫鬟,怎么可能考中会元?他说拿了五百两银子去买试题,皇上不会放过他的……”
在场的女眷们面面相觑,都看出蹊跷来,这位继母竟然连面子功夫也不做,可见平时多么刻薄,这样的婆婆,让那些本来还想打探口风,看能不能说亲的女眷都歇了心思,很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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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求娶莫玥
前院的人终于散尽,莫海扬回到后院,觉得气氛不对,进屋发现张氏躺在床上,脸色发黑,见了他就道,“老爷,恒哥儿不可能中会元,他之前找我要了二百两银子买了乡试试题中了举人,之后又要了五百两银子去买会试试题,竟然中了会元!老爷,你一定要阻止他殿试,若是被皇上发现他不学无术,定是要定罪的!”说到这里,张氏的脸上现出一丝喜色来,“对,他一定会连累老爷的,您一定要阻止他……”
莫海扬这才找到一丝真实感,觉得张氏口中胆大包天的莫少恒才是他的儿子,他盯着张氏隐隐期盼的脸色,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问道,“他找你要了二百两银子买乡试试题?”
张氏连忙点头。
莫海扬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的问道,“中了解元之后,他又找你要了五百两银子买会试试题?”
张氏继续点头,急忙道:“我不知道他中了解元,要是知道,我定不会让他这样胡闹,他这样大的胆子,迟早会给老爷惹来祸患的。”
莫海扬只觉得胸口发闷,定定的盯着张氏问道,“你知道这样会为我引来祸患为什么还要给他银子?” ”“
张氏看着莫海扬黑沉沉的眼睛,失去的理智稍稍回笼,就见莫海扬继续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样会引来祸患为何没有告诉我?”
张氏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求助的望向胡妈妈……
莫海扬猛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开,走到前院惘然四顾,满院的红纸屑提醒着刚刚的喜庆,那个穿着一身蓝色织锦,玉树临风、温文如玉的年轻人是他的儿子,他明明那么出色,即使站在王孙公侯的公子哥儿里也丝毫不逊色,这些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莫管家见他家老爷站在院中怔怔的出神,小心翼翼的上前道,“老爷,大少爷去了大小姐的院子。”
莫海扬回过神来,想去找人,却发现,他并不知道大小姐的院子在哪里,一些被忽视的东西像是被碰触了什么机关,一幕幕的翻滚出来:那个孩子小时候明明聪慧可爱,小小年纪口齿及其伶俐,他念一遍的诗,她就可以背出来,怎么会变得木讷呢?
“来人,带我去小姐的院子。”莫海扬指了一个小丫鬟,沉声道。
明明是嫡长女,却住着偏僻的院子,莫海扬越走越愧疚,刚刚踏进院门,就听见一个清脆的笑声,银铃一般,“哥哥你太棒了!”
抬手阻止了要通报的丫鬟,慢慢向门口走去,那个总是带着轻浮的声音,如今却如朗朗清风一般,从容舒缓:“等哥哥中了状元,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嘿嘿,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女孩子活泼的声音传来,语气最后却带着哽咽,“哥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就你这一个妹妹,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受苦,我最近认识了不少人,给你挑个好夫婿,再也没有人能将你胡乱配人了!”
“说什么呢!你还是先管你自己吧,听说今天后院来恭贺的女眷们很尴尬呢,唉……考试已经阻止不了了,但是你的婚事怎么办?”女孩子本来有些黯然的声音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的道,“听说皇上一般会为状元郎当场赐婚呢,要是那样的话谁也阻止不了了!对了,我有个东西送你!你等一下!”
莫海扬来不及躲避,猝然撞上了挑帘子出来的少女,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喜悦,那样的灵动活泼,这样的眼睛,怎么会属于一个木讷的女子呢……
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莫玥看见莫海扬呆了一下,赶紧行礼,“父亲。”
莫少恒听见动静走了出来,也跟着行礼。
莫海扬点点头,进了屋,兄妹俩跟在后面,相继落座,然后,相对无言。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陌生无比,作为父亲,对儿子非打即骂,对女儿不闻不问,作为儿女,都掩藏了真性情小心翼翼生活,连父亲也要算计。
半晌,莫海扬长叹一声,缓缓的道,“这些年你们受苦了,放心,你们的婚事我来做主。”
莫玥看着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觉得自己应该无动于衷,这么些年,只是偶尔打个照面问个安,可是在看见他脸上的愧疚,和那一声沉痛的长叹之后,眼睛莫名的发酸,抬头却见自己的哥哥也红了眼眶。
莫海扬准备让莫少忪移到内院,毕竟他还不到十岁,将他的院子腾出来给莫少恒,让他从外面的宅子搬回来,但被莫少恒拒绝了,他想等殿试过后再说,若能得中状元,皇上可能会有赏赐,家中本来也不宽裕,目前这样最好。
莫海扬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只是心中愈发愧疚,他的儿子委屈了这么多年……
没有多久就是殿试,莫少恒殿前对答十分出色,龙颜大悦,当场赞道,“莫郎之才,二十年未见!状元之名,非卿莫属!”一般一甲前三的界定并不十分清楚,全靠皇上喜好,而长相最好的那个多半会点做探花郎,皇上这句赞誉,明显是说他的学问比之另外两人有明显超出之势。皇上又见他年纪轻轻却温文如玉,十分喜欢,问明没有婚约之后,竟当场赐了婚,女方是威盛侯家的嫡孙女,并在七宝街赐了状元府。
消息一传出,让一帮心存侥幸等着跟莫海扬攀关系结亲的同僚扼腕,这些王公贵族下手也太快了!于此同时,张氏刻薄恶毒的名声也快速的散播开来,莫少恒是大叶朝开国百年以来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整个京师都在议论他,之前解元的神秘,再加上他中会元当日张氏当着那么多官宦女眷所说的话,很快被人联系起来,发展出多个版本,不过都大同小异,主线都是张氏恶毒,为了毁掉原配嫡子,不让他读书,然而状元郎小小年纪,却有大志向,为瞒过嫡母,在各种简陋的环境下刻苦攻读,为了争取读书时间,甚至不惜犯错,被罚跪祠堂,只因为祠堂有灯,可彻夜读书……
没过多久,张氏的嫡母,张尚书的夫人胡氏忽然来到莫宅,遣退众人不知说了什么,据说张氏又摔了不少东西,胡夫人走后,张氏就病了。莫海扬也被弄的不敢出门见同僚,谁都知道他治家不严,竟让继室欺辱发妻子女。
莫少恒在和同科聚会时,有人为他打抱不平,莫少恒举杯言道,“子不言父母过,继母只是寻常妇人,为亲子谋求利益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谣言纷纷,固然是继母眼界狭窄之故,但却累及我父,少恒中状元却让父亲难堪,不是我所愿。况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却是我还要感谢继母对我的磨砺,否则在父母的爱护下,我未必能有如此成就。”莫少恒举杯对众人道,“我们学这一肚子学问,却是为了报效国家,惠及百姓,但凡走到这一步的,没有容易的,大家比起来应该都是半斤对八两,甚至有更苦的,这些前尘往事咱们就略过不提,以后大家互相探讨扶持,共同为皇上、为社稷、为百姓造福。”
众人举杯,有人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半斤对八两可以怎么用!”
众人哄笑,都言状元郎不仅学问好,而且胸襟宽广,之后莫海扬同僚再见,无人再提张氏,只赞他有个好儿子。
莫海扬心中骄傲、心酸、愧疚等等一番复杂的情绪暂且不提,三月初,他还未从对儿子的一番感慨中缓过来,就又被一件事情给震晕了,他的准亲家威盛侯世子替安宁侯府上门提亲,求娶他的嫡长女莫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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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忙碌准备
莫海扬觉得这一个月他尝尽了一辈子的酸甜苦辣,纨绔儿子突然成了三元及第的状元,还顺便捞了一个侯府嫡孙女媳妇,就像是天上掉了一块儿馅饼,咬一口,还是肉馅儿的。才咬了两口,天上忽然又掉下一大块儿银子来,砸得他头晕眼花。脑子也不是很清楚了,急急忙忙取了女儿的庚帖递给威盛侯世子,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出去。
这件事情给莫家带来的震撼绝对不比莫少恒三元及第差,张氏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狠狠的堵上了,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李妙因为莫少恒中状元的事情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是她近水楼台,为了给安宁侯做妾都错过了,最后只捞了个六品侍卫,气得将绣的嫁衣都揉掉了,没曾想,那个呆呆笨笨的傻子却莫名其妙的被安宁侯求娶,还是妻!!李妙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不管不顾的冲到莫玥的院子,可惜莫玥的院子已经今非昔比,她轻易撒野不得,当莫玥一脸不愿意的道,“是不是搞错了?京城还有其他莫家吗?安宁侯干嘛求娶我?”时,终于受不了,也学着她的蓉姨,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还有什么比自己求而不得,别人却弃若敝屣更让人受刺激呢!
一向被父亲视若珍宝的莫少忪忽然被哥哥夺了风头,又因母亲的缘故被贬到尘埃里,脾气突然变得无比暴躁,莫珠和莫少愉还小,不太懂,只知道母亲被气病了,整天围着哭。整个莫宅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
莫海扬忙的焦头烂额,李妙的婚事就在四月,莫少恒的婚事也要准备在五月下定,莫玥的婚事,因为安宁侯已经二十五岁的,也急着娶进门。他一查账目,发现发妻的嫁妆竟已空了,家中账目有不少流进了张氏自己的私房,大怒之下将张氏禁了足,压根不让她插手家中事物,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要准备聘礼,还要准备嫁妆,偏他是个男人,对这些做的不太顺手,晕头转向的,李嬷嬷趁机向莫海扬提出,让莫玥管家,女孩子最晚十二岁的时候也要开始学着管家了,但莫玥已经十五岁了,完全没有摸过,她是要做侯夫人的,要过去之后肯定要主持中馈,可以趁现在好好学一学,而且她是宫中出来的,一直在公卿之家做教养嬷嬷,这方面也懂的多一些,可以从旁协助。
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莫海扬大喜,当下把管家权利交给了莫玥。莫少恒在状元府为莫玥准备了院子,想着莫府挺乱,本来想接妹妹过去住,没想到她接了管家任务,想着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也赞同她在莫府学习,又因不放心她,干脆搬回莫府。
莫玥还没从安宁侯府求娶的事情中缓过来,就接了莫府后宅的一堆烂摊子。由主看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好在张氏被夺权禁足,莫海扬又全力支持,莫玥大刀阔斧的整治后院。其中侍书和侍画两个,现在虽然在张氏跟前伺候,但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每每在莫玥面前晃悠,小意奉承,态度真是好得不得了,春兰可是逮着机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将两人狠狠的挑剔了一番,两人紧紧捏着拳头,半句不敢回嘴,还将张氏那边的消息递过来,很有叛变的倾向,莫玥很是恶趣味的将两人留在了身边,每天早晚都去张氏屋里请安,在她面前将两人指使的团团转,看着张氏咬牙切齿的样子,就会心情愉快一整天。
张氏实在喜欢被人奉承,一批下人到都是很会拍马屁,但能力实在不敢恭维,于是莫玥将下人发卖了一批,重新买进一批,交由李嬷嬷□,顺便将莫琪和莫琳两个都提了出来,自己学习的时候也顺便指点两人,总算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事情理顺,李嬷嬷对莫玥十分满意,觉得她一点就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经过最初的指点之后,她就真的是协助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李妙出嫁,李妙是张氏的娘家外甥女,嫁妆当然由张氏出,但因张氏气不顺,只出了五百两银子。反正也不关莫玥的事,莫玥就拿五百两银子按着规矩勉强置办了十台,加上男方过来下定的聘礼,原封不动的放进去,勉强凑够了三十六抬,倒也不算寒酸。
不管李妙如何不满,事情也成定局,好在她还算有脑子,没有乱闹,算是顺利出嫁,接下来就准备五月给威盛侯府下聘,因是皇上赐婚,对莫少恒多有赏赐,莫海扬咬了咬牙拿出一万两的家底出来,但对于侯府来说,还是难免寒酸,不由有些头疼,莫玥劝道,“父亲本来就是寒门出身,家底薄,侯府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看中的是哥哥的人品,若父亲拿出一大笔丰厚的聘礼来,人家还得怀疑您为官是否清廉呢……”
莫海扬长叹一声,也只能作罢,莫少恒倒是对打骂了他近十年的父亲如此大的手笔颇多感慨。
四月末,莫玥的二叔三叔两家从老家赶过来了。莫家两门进士,莫玥的祖父官至五品,可惜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辛苦过活,好在三个孩子也争气,长子莫海扬从小聪敏好学,考上了进士,二子莫海亮头脑灵活,开了铺子经商,三子莫海池老实,在老家守着老宅种地,莫海扬中进士不久,老太太多年操劳的心弦一下子松了,很快就一病不起,去世前给兄弟三人分了家,看着三个儿子都活的不错,倒是安心的去了。
莫海扬刚刚为官的时候,三兄弟还常常来往,但自从娶了张氏之后,张氏看不起商人,又嫌弃老三是乡下人,莫海扬和两个兄弟渐行渐远。这次莫少恒三元及第,又是娶侯府嫡女,还有莫玥高嫁,都是大事,两个兄弟干脆就带着家眷一起来了。
兄弟家眷来了,总得有女主人招待,于是莫海扬解了张氏的禁,张氏这几个月诸事不顺,见谁都想发脾气,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也知道机会难得,也不敢胡乱造次,勉力接待众人。
莫家兄弟三人从小跟着寡母生活,相依为命,其实感情很是不错,虽多年没有来往,但来的路上也听了有关张氏的传言,对哥哥多有同情,很快就没了隔阂。倒是两位婶婶都出身不高,一位是秀才的女儿,一位是地主的女儿,对他们的大伯一家难免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管束孩子们,倒也没有半分逾矩。
莫宅不算宽敞,莫少恒的新房在状元府,打算接了众人过去。按理,莫家并未分家,莫海扬跟着莫少恒一起去状元府理所当然,但莫海扬想着这些年对儿子的亏欠,若孩子娶了侯府嫡孙女,张氏那做派,恐怕反而会惹麻烦,就没有打算过去,到时候媳妇自己掌家,也少纷争,况且那家业完全是莫少恒自己挣得,别人也没什么话好说。
但新房总是要收拾的,一座状元府什么都没有也不像话,莫玥就带了两个庶妹和一个老实姨娘跟了过去。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莫琪和莫琳被压抑的性情也都渐渐显露,露出些少女应有的活泼来。
李姨娘是真老实,十分胆小怕事,莫琪也随了她,虽被张氏压迫多年,但现在更多的是有了希望后的欢喜,母女俩因为莫玥的照顾十分感激;莫琳有些不同,她这些年应该是过的最惨的一个,不管如何,莫玥还有个哥哥暗中照顾,莫琪还有个姨娘可以依靠,莫琳只有一个人苦苦的捱,对张氏有着强大的恨意,跟着莫玥管家,渐渐敢说话后,明里暗里对张氏的处境幸灾乐祸,提醒着莫玥应该趁此落井下石,惩治张氏……
莫玥每每听了只能暗中叹息,她的性子已经成型,她能引导的毕竟有限,总的来说莫琳的心还不算坏,莫玥对她也是怜惜,管家方面,都很认真的教了,希望她嫁人之后,生活境遇的改善能让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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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新人进门
这样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莫玥对两个庶妹的关注并不是特别多,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哥哥的婚事,粉刷新房,翻新院子,移栽花树……给院子起名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状元府有莫宅的两倍大,空间很是充足,莫少阳把离正院最近的院子给了莫玥,亲自取名明珠院,看院名就知道这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莫玥看了看隔壁的正院歪头想了想,忽然问道,“听说嫂嫂叫孟意?”
莫少恒脸一红,敲了敲莫玥的脑袋道,“不许乱叫!”
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满脸羞涩,实在让人心痒,真是萌啊……莫玥心中笑叹,忍不住开口揶揄道,“知道了,知道了,叫错了,应该叫未来嫂嫂,我改口叫嫂嫂得等和哥哥拜堂以后呢……”
莫少恒脸色通红,狠狠的瞪她,竟说不出话来,莫玥不敢再逗他,只是心中忍不住大叹,天呐,这样的纯情美少男竟然是我哥哥呢。
“叫如意院吧。”莫玥忽然指着正院道。
莫少恒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不用这么明显吧……干嘛要这样讨好她……” ”“
莫玥知道,毕竟是侯府嫡孙女下嫁,莫少恒心中也没谱,妻子会不会很高傲?他虽是状元,但毕竟也是寒门,担心妻子看不起他,所以他不由自主会清高一些,表现出一副“你家世好又怎样?我才不在乎”的态度。莫玥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还未见面,心中就有了隔阂。在男女关系之中,男人应该忍让主动一些,一个好的开头很重要。
于是,她一板脸,认真的道,“这怎么能叫讨好呢!这叫疼,疼媳妇懂不懂?会疼媳妇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
莫少恒被她的模样逗笑:“又是哪里来的歪理?小心李嬷嬷听见又念叨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虽然莫玥觉得莫少恒不好色,又一直因为防备张氏的缘故,身边并没有通房之类的贴身丫鬟,但是这个世界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她觉得应该趁机提醒哥哥一番,遂正色道:“我说的并没有错,哥哥是只想要一个美丽的妻子为你打理后宅?还是要寻一个心灵相契的妻子,同喜同忧,同心同德,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莫少恒道,“当然是要找心灵相契的女子。”
“既要心灵相契,自然要多加爱护。”莫玥缓缓的道,“女孩子都是花骨朵,想要开的娇艳,必须细心呵护才行,就像我,若没有哥哥爱护,估计和六妹妹和七妹妹差不到哪里去。”
莫玥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模样……莫少恒光想着就觉的心痛,摇了摇头道,“怎么着也不能让妹妹变成那副模样。”
“哥哥将我养成这个样子,有没有觉得很骄傲?”莫玥一改刚才的严肃,调皮的笑道。
“那是自然!”莫少恒毫不谦虚,“谁也没有我家玥儿棒。”
“同理,你一定要好好爱护嫂嫂。”莫玥笑得贼兮兮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很骄傲:满京城,谁也没有你媳妇儿棒!她是活得最漂亮,最幸福的女子。”说到这里,莫玥一脸严肃的握拳,“全京城的女子都要羡慕嫂嫂有个好丈夫,谁敢说你不是好男人,她们和谁急!”
莫少恒大笑,“你干脆改名叫歪理吧!莫歪理?”
莫玥跟着笑,她毕竟是未嫁女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希望哥哥能懂。
莫玥的生活十分充实,莫少恒任翰林院修撰,每日都要去翰林院供职,莫玥则继续忙着整理状元府,两位婶婶也都过来帮忙,后来莫玥觉得她们两头跑太麻烦,就一同接了过来。有了两位叔叔婶婶的帮忙,莫玥和莫海扬都轻松了很多,聘礼很快置办齐全,五月中去威盛侯府下了聘。
之后又是成婚事宜,这方面莫玥完全不懂,两位婶婶也不清楚公侯之家的婚姻流程,更何况十里八乡风俗各不相同,好在有李嬷嬷指点,就这样,三个人也是磕磕绊绊的,经常闹笑话,还是到了八月的时候,威盛侯府派了有经验的管家和嬷嬷来,众人才顺畅了许多,忙忙碌碌到了九月,总算热热闹闹的把新娘子娶进了门……
莫少恒娶亲,莫玥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她前世也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但她离开的时候哥哥还没有结婚,所以没有体会到哥哥被人抢走的心情,忍不住幼稚的想,以后哥哥不会光疼嫂嫂不疼我吧……虽然她告诉哥哥让他好好对待嫂嫂,但万一嫂嫂长得不好?或者性子不好怎么办?
她是看着莫少恒长大的,虽然这种说法有点囧,但却是事实,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男子,虽然是威盛侯的嫡孙女,但不一定能配的上他啊……
莫少恒的洞房花烛夜,莫玥也辗转反侧未能成眠,早晨更是迫不及待的收拾好了准备去见人,她感觉自己不像妹妹,倒像老娘……
见到新娘的时候,莫玥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孟氏穿着大红的刻丝褙子,梳了百合发髻,带着碗口大的点翠牡丹钗,个子不算高,瓜子脸,杏眼琼鼻樱桃嘴,标准的古典美女,精致的如同画中女子一般,娇羞的站在莫少恒身边,仿若金童玉女。莫玥看着哥哥眉宇间喜悦,放心的同时又有着淡淡的怅然。
新人开始敬茶,新娘子带着世家女特有的矜持,虽然并不显孤傲,但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质,张氏的脸色由难看转为畏缩,莫玥注意到她伸入袖中的手掏了掏,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接了旁边春兰递给她的匣子。莫玥长长的松了口气,张氏这种女人,不明理又眼界窄,她还真担心她会给新人不痛快。
给长辈敬完茶后,轮到认小辈,轮到莫玥的时候,孟氏周身那一层薄薄的隔阂忽然消失,拉着她的手笑的十分亲切,递给她匣子的时候,还悄悄的对她眨了眨眼睛。莫玥眼中就有了笑意,亲热的叫了一声“嫂嫂”。
回到明珠院,莫玥打开匣子,嘴巴不由张成o型,这是一支镶宝石众星捧月金簪,且不说旁边点缀的珠子,最中间那可珠子竟有鸡蛋大小,玉光莹莹,内里似有荧光流动,莫玥深刻的体会到了“珠光宝气”这个词的意境。春兰倒吸一口气道,“大奶奶好大的手笔!”
李嬷嬷见状也是一愣,随即郑重的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簪子,应该是宫中之物,老身没记错的话,它周围的南珠有九九八十一颗,南珠对一般世家来说倒也平常,颗粒这么小又这么圆润的,集齐这么多却十分不易。中间那个是夜明珠。”李嬷嬷笑道,“看来夫人很喜欢姑娘呢,这明珠可不就应了姑娘的名字么?寓意也很好。”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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