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以后就算你求着我唱，我都不会再唱了！”
    自己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唱歌给你听，你却在哪里呢？
    碎雨中，王萱发觉自己的鼻子有点堵，她猛吸了一下鼻涕，口中哈出一道热气。唱歌的女人似乎被听众们打动，可又因着什么缘由，既无法再唱下去，又不忍心就这么冷漠地走掉，于是她静静地说道。
    “那个……对不起，今晚我真的没办法唱了……”
    她的脸有些苍白，还流露出一丝愧疚与自责感。她艰难地咬着嘴唇，而后深深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王萱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发现她好可爱又好可怜，像一只历经千难万险存活下来的小兽。
    “真的不能唱吗……这实在是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有人道歉。
    “对不起！”女人再次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王萱总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她看到失落着将要离去的歌手，看着半脸期待半脸失落的人们，看着寂寥的夜空和远处的霓虹。
    她现在只想唱歌。
    唱一首也许能让他听到的歌。
    她走上前极其郑重地请求道“请让我唱一首歌吧。”
    女人看了她一眼，什么都被问，只是回答道“好。”
    咦，那个漂亮的妹妹要唱歌？
    见此状，原本已经走了的听众又折返回来，还有些人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卡哇伊！是模特吗？看上去还只是女子高中生吧。”
    “音乐少女赛高！”
    “悠！你这个叛徒，说好了一生只喜欢loli的！”
    “刚才和声的也是她吧，她的声音超美的诶！”
    现场的听众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但接下来这首歌，不需要热情。
    女人道“你想唱什么，我给你伴奏。”
    “《好久不见》。”
    “……好。”
    不一会儿，一阵低沉，舒缓的前奏悄悄响起。少女轻启嘴唇，那声音好似天使在睡梦中的呓语，令人们浮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了，只是一个瞬间，他们就被浸没在歌曲的忧伤之中。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王萱的声线较为细软，其实并不适合这首歌的风格，但她将这首歌唱出了画面感。
    那种一脸平静地把自己的思念从胃里肺里掏出来给你看的感觉。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女人震惊地看向王萱，震惊地看着她眼角默默浮现的泪光，看着她在风中轻轻飞舞的长发和精致到没有瑕疵的面容。
    像是一位坠入凡间的天使！
    王萱闭着眼，这一刻，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歌曲里，一片黑暗中，他的身影渐渐浮现。
    就好像他真的在她身边，没有街道，没有听众，没有吉他和音响什么都没有，只是她唱着歌给他听。天有点冷，于是他们坐在火炉边，他是依旧翘着二郎腿喝着奶茶笑着看她。她嘴角微挑，脸上带起一丝笑意。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但在下一刻，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盼望。
    听众们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她没有勇气唱出最后的四个字。
    睁开眼时，她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有人沉默不语，有人默默拭泪，有人鼓掌，有人掉了手机都没发觉。
    “你听到了吗？”她喃喃道。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她深深地朝着在场听众鞠了一躬，用英文说道“谢谢大家！”
    这时候，还沉浸在歌声中的众人才猛然反应过来，随后掌声雷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听她唱歌的时候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果然还是我太脆弱了么？”
    “不，其实我也有，这是我听过的最伤感的歌，真想看看它的歌词……”
    “我已经录了视频，我要把它发到油管上面，让大家都听一听！”
    “唱歌的小姐姐也好可爱！妈妈，我感觉我恋爱了。”
    ……
    唱完一首，无论听众们再如何要求，王萱都没有再唱了。
    曲终人散。
    女人收拾好音响后走过来，递给她一罐热咖啡。
    “我的中文名叫韩雪，在日本的话，你可以叫我芽子，你刚才唱得真好听，我都要成你粉丝了呢。”
    “芽子小姐，我叫王萱，请多多指教。”
    “哈哈。”王萱捂着咖啡取暖，芽子在她身旁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问道“你来日本多久了？”
    王萱回答道“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是来找人的？”
    “嗯。”
    “三个月……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嗯。”
    “钱都花光了吧，看你的样子我大概能猜得出来……你准备怎么回去？”
    “我没想过回去。”
    女人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想了想，说道“所以……你现在算是无家可归了是吗？”
    “嗯。”
    “那就先去我家住吧……我现在一个人住，正觉得需要人陪呢。”
    “谢谢。”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挺有缘。”
    ……
    “那个。”王萱问道“你来日本很久了吗？”
    “我十八岁那年留学来的日本，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了吧。东京……你别看这个地方漂亮又安静，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地面上永远不留一点垃圾……你说不出它的缺点来，但其实压抑得很，远没有动画片里那么好。”
    “那芽子小姐为什么还要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呢？”
    芽子轻描淡写道“为了治病。”
    “哦。”
    王萱跟着芽子来到她家，一个再日常不过的日式二层房屋。家中的装修十分简朴，地面也很干净，只是沙发上丢了几件内衣，茶几上摆着几个泡面桶，当然这些都被芽子在三分之一眨眼的时间里闪电般收走。
    “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免得感冒了……对了我去给你拿衣服，我看看还有没有大号的衣服……”
    “喝点热水。”
    “啊，我去给你放热水泡澡。”
    芽子忙得像一只母鸡，不多久，热水便放好，浴室里被氤氲的蒸汽铺满。王萱脱下衣服放入篮里，赤脚踏入浴室。
    也许是第一次在这么地道的日式浴室里洗澡这件事让她格外开心，她洗得很仔细，借着澡巾她可以洗到平时洗不到的地方，甚至连脚趾缝都没有放过。最后端起一盆温水从头上冲下，泡沫顺流而走，一个娇滴滴白嫩嫩的漂亮妹子又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只是因为某圣骑的干扰，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了。
    王萱坐进浴缸，这一刻所有的寒冷和疲惫都消失不见，热水太舒服了。
    “王萱，进来可以吗？”
    这时候，透过玻璃，王萱看见浴室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
    “欸？”王萱第一时间没理解话中含义。
    “那我就进来咯。”
    “欸诶诶！”
    啪！门duang的一下推开来，水汽都朝外涌，一个雪白的影儿呼的一下跳了进来！
    “一起洗澡吧！”
    ……（作者感冒，想象力匮乏，后面省略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