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津在牙咬得咯咯响,却没有在景瑜面前露出丝毫不悦,眸光中甚至带了点疑惑。
是他自己说过,往昔爱恨一笔勾销,只求在景瑜身旁,做一个小小侍从。
景瑜很快移开了视线,想来没有对他起疑,陆北津达成了目的,胸口却流过一条烦闷的溪流,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街上人来来往往,方才他敛了气势,便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过来挑衅,谁知刚开了口,就对上陆北津满是凉意与嘲讽的眸光,吓得腿直软,别说靠近了,连看一眼都不再敢。
很快,便没有人再敢起什么挑衅陆北津的心思,留男人一个人坐在墙根,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景瑜不喜欢陆北津,对古魔更没有多少好感,收回看向陆北津的视线,便对容积羽冷声道:“看起来,今日你并非是来与我谈陆北津的交易。”
“这你就误会我了,我今日并非特意前来,只是偶遇罢了。”容积羽不甚在意道,“一时半会让你交出陆北津,仿佛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你刚刚费心劳神地救了他。”
容积羽说了许多,景瑜一直无动于衷,此时却轻轻垂眸。
容积羽自然发现了他的异样,挑明了问道:“怎么了?看你不是很开心。”
景瑜轻呵了一声:“只是想起,连古魔都不杀我刚救的人,陆北津却下得了手呢。”
曾经在雪原之上,他偶然救了一个路过的修士。虽然自己遍体鳞伤,还救了个白眼狼,但若是下一次同样遇到不知底细的修士,那时的景瑜也还是会去救。
而陆北津当时为了断绝他的念想,一剑杀了那人。
景瑜曾经一遍遍催眠自己,因为陆北津是对的,他不该乱救人。但多年以后回首,那时的痛苦,却并非轻飘飘的对错可以掩藏。
不过对陆北津的怨念是真的,将之表现出来,却是为了试探。
景瑜坦然望向容积羽:“你口口声声说着暂时放过他,却已经让我想杀了他了。”
景瑜的反应大大出乎预料,容积羽眸光凝滞了一瞬,笑着道:“看来他作孽太过,终究遭了恶果。我们日后的交易,或许能够谈得比我预期要更轻松了。”
景瑜冷笑了一声,仿佛因为伤痛的过往,已经不能再容忍陆北津。
他一直好奇,容积羽为什么不急着要陆北津的命了。
分明陆北津在魔界待了几十年,还拿了半个魔界的道则,却没与古魔起过一次冲突。
看来不是不急,而是暂时还办不到啊……容积羽,你堂堂古魔,这几十年都在魔界里忙些什么呢?
若是此时继续装作想杀了陆北津,这人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劝他稍安勿躁,毕竟都花了大心思救人了呢,让他多活一些时日又何妨。
但过犹不及,彼此底牌还未亮明,贸然进犯太过危险。景瑜轻应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多带着陆北津,在魔界待一段时日。正好可以看看蛮荒之中的道则,就是不知道这位心悦于我的古魔大人,能否行个方便了。”
景瑜带着点笑意看向容积羽,那目光像是要把人盯穿:“毕竟陆北津如何是小事,我只要修真界能恢复为一体便好。”
要是让陆北津听见这话,估计得闹。堂堂北津魔君,怎么能比不上小小的道则呢。景瑜在心中想着那场面,总觉得有点喜感。
“你想在蛮荒之中走动,当然可以。”容积羽似是已经猜到了他会提出这等要求,摇着羽扇道,“整个蛮荒都是我的领域。我将自己的印迹给你,你到哪里都不会有麻烦。”
一个通红的印迹在空中显现,景瑜随手收下,便与容积羽告别。
没有必要留下了。无论容积羽在这座废城之中做什么,自己与他废话了那么久,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隐藏,再无可能查出蛛丝马迹。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专长,要是清幽谷的人在,就会方便很多……
还是得回去一趟,就是不知道,他回去搬救兵的目的,能不能瞒过容积羽了。
他怀揣满腹心思,已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古魔似揶揄的笑声:“用完就扔,郎心似铁啊。”
景瑜权当做没听见,出去望向陆北津:“走。”
陆北津望见他没有与那人一同出来,眸光微亮,一言不发地跟在景瑜身后,像个听话的仆从。
景瑜走出一段以后,才发觉陆北津这一路安静得离谱。他回望了陆北津一眼,从男人的神色中看出了不少落魄。
奇了怪了,以陆北津身为魔君的骄傲,被孤零零地扔在街上给行人赏看,不应该是很生气吗?他现在的反应,是打击过了头,还是根本没感觉?
可能是打击还不够?
景瑜不介意给他加一把火:“陆北津,你觉得刚才那人实力怎么样?”
他看得清楚,容积羽出手时,若非陆北津躲得快,或许早就与那些魔修一样,在极致的魔气之下魂飞魄散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陆北津的神情,果然难看了些。看来他猜得没错,陆北津还是很在意这些。
他便又随口说了点容积羽的好话,夸人容貌气度都不错。陆北津脸色依旧很难看,但终究没气得要解除约定,景瑜便也不再说什么。
说这些话时,他分出一丝心神,去看容积羽给他的古魔印迹。
容积羽说整个蛮荒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景瑜冷笑,这可是明晃晃的威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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