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半年前, 常玉婧和邱希言有了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因为常玉婧海边的这个研究基地待得太久，除了稳定环境植物外，周围一棵椰子树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异。
    它的变异并不明显, 直到有人摘椰子回来，发现用普通的刀砍椰子壳，刀刃竟然卷了。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常玉婧并不像管柔柔，可以定向变异植物，但可以肯定，她所处范围内有所变异的植物，都是没有危害的。
    这个椰子送到实验台上，做了各种检测，测量、称重、照x光等。
    常玉婧带着邱希言去看那棵椰子树，同时聊聊天，消除小姑娘的紧张。
    之前都是网上聊天，见面后很快就熟悉了，小姑娘的脸上也有了笑脸。
    这棵椰子树看着跟其他的没什么区别，此时已经被围起来，一群白大褂再围着它转。
    常玉婧带着邱希言进去，伸手摸了摸树干，说：“希言，摸摸看。”
    “有感觉到什么吗？”
    邱希言犹豫了下，看着常玉婧一眼，“就感觉生命力很顽强。”
    常玉婧笑了：“还有呢？”
    邱希言摇头，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了。”
    “没事，你多接触其他的植物，慢慢的就知道了。”常玉婧摸摸她的头，“这棵变异椰子其实生长状态不是很好，缺水缺肥。”
    她给邱希言说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和判断，鼓励她继续。
    常玉婧让她感受了下变异和没变异的椰子树之间的区别，让她欣慰的是，小姑娘分辨出来了不同。
    这变异椰子树的椰子发生了性质改变，据说可以和其他金属合成新型的金属，不仅坚固，且耐腐蚀性非常高，很适合制作海洋工具。
    而椰汁也没法食用了，具体作用并没有公布，但想想肯定也不简单。
    这变异椰子合成的新型金属，比管柔柔变异的抗腐蚀性植物还要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它的繁殖有点困难。
    就是常玉婧亲自上手培育，出苗率都只有一半，其他人只会更低。
    不过有了更多样本后，怎么提高出苗率，那就是研究人员们的任务了。
    这个合成金属即将会给华国的海洋事业、海洋布局带来深远的影响。
    这几年研究发现，海水对金属、水泥等材料的腐蚀性加强，很多东西的寿命大大缩减。
    所以这变异椰子出现得很及时。
    之后，邱希言放假的时候，就会来找常玉婧，接触她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变异植物。
    小姑娘是真的大开眼界，要知道很多变异植物，他们现在都只能在网络上看到了，现实中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了。
    不过两人更多的交流还是在网上多。
    这次交流大会举办时间在9月，正好邱希言放暑假，可以长时间地跟着常玉婧学习。
    她一个小姑娘，能帮忙做的也不多，就是打打下手，多学习。
    期间，他们还碰上了两次夜雨，但对于现在的华国来说，这雨带来的影响已经不如数年前了。
    普通人也不再像以前如临大敌，恨不得把家里封得死死的，反而可以跟末世前一样，有心情欣赏夜晚的雨景。
    当环境稳定，粮食短缺问题得以解决后，国家又更多的经历放在其他研发上。
    越来越多的民用科技产品流入民间。
    新型的路灯、新型的过滤系统、新款的防雨布料等等，极大改变人们的生活。
    稳定的环境同时也极大减轻了全国的巡查队、军警等，不再像以前随时出任务，随时有伤亡的信息传来。
    第二次夜雨一结束，常玉婧马上就带着人前往码头，这边有紫菜养殖的一个试点展览。
    一行人穿好救生衣，上了小船，浪不大，所以常玉婧也让邱希言上来了。
    小船在海面上划着，邱希言紧抓着身下的木板，盯着海面上的一个个球形浮动筏看。
    小船慢慢驶近，能看到水面下的黑色绳子，绳子上的紫菜在海水中轻柔地荡着。
    小船在海面上转了一会，常玉婧拉起一条绳子看了一下。
    她连续看了十几条，目前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转一圈下来，这片紫菜种植地暂时没有问题，不过常玉婧并没有掉以轻心。
    她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又紧盯着海面看。
    在她的指挥下，小船到达一个位置，她抄起一个渔网兜从海里捞了一个什么上来。
    然后她转身，继续在水里捞着。
    其他人凑上前一看，那是一团紫红色的不知名球藻。
    “别碰。”邱希言忙喊道。
    “这是什么？”船长问常玉婧。
    “恶变海藻，不能吃。”常玉婧皱着眉说，说真的恶变海藻还真不少，但它的存活率也低，有时挺有迷惑性的。
    “不是恶变海草就行，那玩意比较可怕。”船长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海面，就怕有恶变海草突然从水面冒出来。
    “不是。”常玉婧摇头，“我们先回去吧，下午再来看，如果这片紫菜变异了，就只能放弃。”
    海洋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末世后三十几年，还没有哪一个国家敢说自己研究清楚了海洋的变异规律。
    那些恶变的水草、海藻、鱼类等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一旦有恶变的水草和鱼类，肯定会对其他海洋生物发起攻击，不断吞噬。
    在没有人类干预下，海洋里的恶变生物应该是变异失控，进而上陆地侵袭。
    但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消息。
    虽然各国有关于恶变海洋生物的资料和见闻，但没有被人类消灭的那一部分，是去了哪里？
    是海洋有了智慧生物？还是说海洋有自己的清理方式？这目前还是一个谜。
    刚才常玉婧捞起来的那团海藻已经被封装起来，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这团海藻的缝隙里粘着鱼鳞，而血丝却是没看到的。
    或许研究人员可以从这团海藻上有更多收获。
    现在夜雨对华国陆地的影响已经不大了，而海洋才是最神秘莫测的。
    这两三年，海岸线种植了很多稳定的植物，近海也投放了培育的稳定藻类等。
    但海水是流动的，这效果短时间还真看不出特别多来。
    但根据研究，某些小岛屿全部种上了稳定植物，持续两年后，岛屿周围50到100海里半径范围内，海洋生物有了变化。
    这从一些海洋生物诸如贝壳、海龟等动物的分布就能看出来。
    下了船，常玉婧仔细看了下邱希言，“你还好吧？”
    “我没事，现在不晕船了。”邱希言摇头，视线却一直瞟向研究人员手里提着的箱子。
    “从那团海藻上感觉出什么了？”
    “就感觉不对劲。”邱希言想了想，“我看着就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嗯，那东西看着是不是无害？实际上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攻击力减弱了。”
    所以它没有一落到船上马上就发起攻击，当然这也可能跟脱离了海水有关系。
    邱希言崇拜地看着她，“那海洋里这东西多吗？”
    “我也不知道，虽然这几年我都在海边，但下海的次数并不多。”未知因素太多，大家都不敢让她去冒险，基本上都是其他人下海把她要的东西带回来。
    当然，研究基地人工弄了一小片海来，相对安全，常玉婧就学会了游泳、潜水等技能，更远、更深的海，她是没法见识到了。
    像今天这样的行动，保护她的人一直都是紧绷着的。
    这团海藻还快就被送入了实验室，结果没那么快出来，常玉婧就带着邱希言去室内展览区。
    这里的植物是不会淋到夜雨的，几乎不会受影响，但不能太绝对。
    对于海藻、海草类，常玉婧是没有绝对信心的。
    “玉婧，怎么样？”卫呈晋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没能跟去海边，看着很郁闷。
    “晋哥，你好点了没？”常玉婧快走几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卫呈晋拉住她的手，“我好了，要不怎么出来的。”就是吹空调吹的，有点感冒，问题不大。
    邱希言看着前面说话的两人，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他们感情可真好。
    第308章 危机   只要是有用的就行
    常玉婧看卫呈晋的精神不错, 确实没再发热，就把刚才的船上的事儿说了下。
    “我觉得那片沿海的紫菜养殖基地可能没法对外展览。”
    卫呈晋想了想，“紫菜养殖基地只是一个备选, 不能用的话影响也不大。”
    这次会议展览的重点, 还是在室内的这些。
    关于这些海洋生物投放入大海后的情况, 主要还是以影响、数据等方式展现。
    “话是这么说, 总觉得有些遗憾。”常玉婧抿着嘴说。
    “海洋太大了，而且又是流动的, 没个几十年是看不到什么成果的，你别太有心理压力。”
    “就因为是流动的，所以我才担心，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陆地, 再次变得不稳定起来。”
    常玉婧现在培育的植物，能稳定时间年限越来越长，但毕竟不是永久。
    有人推测, 当整体环境稳定以后, 或许就没有再变异的可能。
    但夜雨存在一天，这个不稳定的几率就永远存在。
    华国国境已经全部稳定下来, 土地、植物等自行过滤水, 江河湖泊、地下水等问题并不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