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委屈巴巴的问:“那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十年。”
“十年!!”雪莱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怎么要去那么久!!”
克洛迪雅耐心的与他解释:“军雌的宿命是上战场保家卫国,而我的宿命是想要用挣取的功勋与荣耀,护你一世平安。”
雪莱恶狠狠的说道:“一去就是十年,你就不怕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敢重新在找一打雌虫,年轻的,好看的,温柔的,体贴的,你就一点也不怕吗?!即使这样你还要走吗?”
克洛迪雅很痛苦,这样的可能性即使是想想都让他不能忍:“雪莱,如果你看上了其他雌虫,那么我会把他约出来生死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愿意拿我的命去爱你,所以,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说着说着他就难过的低下了头:“我爱你,矢志不悔。但是我也害怕有朝一日无能为力。”
雪莱也很难受,他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太重了,有些事情即便是理智上明白是对的,但是情感上面却很难接受,以年为单位的聚少离多,他无法坦然的说一句不介意。
想不开的雪莱直接犯了轴,他拒绝与克洛迪雅沟通,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此时的季节已经开始步入了深秋,雪莱在冷得彻骨的夜里醒来,却无法在继续安然入睡,因为第二天克洛迪雅就要走了,如果他在死犟着,那么很有可能克洛迪雅离开之前对他的记忆就只剩下冷冰冰的脸色,他其实并不想那样。
这时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美妙的长笛声,笛音悠扬,婉转动听,那声音由远及近,一起一伏间,仿佛情人不舍得呢喃,雪莱拉开窗帘向楼下望去,此时外面的紫藤花正开得热烈,枝枝蔓蔓,耀眼夺目。一簇簇,一串串,鲜妍妩媚的花朵聚在绿色叶片下犹如无数只振翅欲飞的蝶,微微张开翅膀,簇拥在一起,凝然不动。
紫藤花下,克洛迪雅低垂着眼睫,拿着一支长笛在忘情的吹奏,看到雪莱出来了,他抬头向他望了一眼,眼波流转之间竟将整片紫藤花衬得黯然失色。
雪莱都快被他这操作给逗乐了,夜半笛声,你想勾搭谁呢?你以为我会上当?你看不起谁呢??!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当克洛迪雅在楼下张开双手,一副想接住他的架势时,雪莱还是上钩了,他看了一眼楼层,不算很高,于是就踩上窗户,毫不犹豫的纵然一跳。
瞬间,有温温软软的月亮,携着热情的力道,落入了他的怀中。
克洛迪雅低低的笑了,他凑到雪莱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有个小月亮掉下来了,我接到了,那就是我的了。”
雪莱瞅了他一眼,觉得这雌虫不是很能要了,那么贫嘴,真的实在是很欠抽。然后他生气的咬上了他的脖子,可把克洛迪雅给吓得连连求饶,生怕咯怀了他的牙:“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雪莱咬了两口发泄完了心里的郁气,总算有了好脸色,分别在即他也不想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于是赶紧交代:“十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须回来,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敢不要你了,你信不信!”
“我信。”克洛迪雅的表情郑重了起来,:“我不会给任何雌虫有乘虚而入的机会的。所以雪莱,你相信我。”
“嗯。”雪莱软软的同意了,然后一把抱住克洛迪雅紧紧的不愿意放开。
其实有些事情,哪怕不说出来,他也终是想明白了,克洛迪雅有他的骄傲,不愿意袒露脆弱,但是他又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里面遇上最好的那个他,你想守护我,又怎知,我又何尝不想守护你呢,这样好的男朋友,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去输。
第二天,雪莱亲自送别了克洛迪雅去了主星港口,他眼睁睁的看着克洛迪雅一步一步往星际飞艇的方向走去,然后离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舍得喊住他。
就这样吧,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见面。
雪莱麻木的走出港口,此时外面阳光正好,蓝天白云,周围是来去匆匆的人群,地上是悬浮车,天上是星际艇,眼前是繁华大道,街边是商铺林立,可他只觉得不可抑制的孤独。
心脏突然开始绞痛,那痛来得太突然,让他无法呼吸,他就像是一只不小心冲到岸上渴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终于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克洛迪雅,我疼!”
“我好疼!”
雪莱崩溃的喊出声,他的情绪与泪水终于决堤,就像那溺水的孩子,害怕的呼救。可是他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喊着的那个雌虫不会再出现了。
“克洛迪雅,我好疼!”
雪莱痛得弓起了身子,他像是一只濒死的虾蜷缩成一团,周边的人群开始骚动,他们纷纷停下来查看情况,然后出声询问。
雪莱的光脑显示出了急促的红光,光脑智能小助手开始机械式的播报:“警告,警告,检查到宿主雪莱身体激素全面失调,疑似成年礼茧化期到来,启动急救模式,已为其拨打了虫族急救电话,请耐心等待……”
……
雪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一点一点的被抽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根透明的精神力线将自己慢慢包裹,就像是那吐丝的蚕,最后被密密麻麻的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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