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书原转过脸来迎着灯光,左耳侧了一下,“你说什么?大点声。”
付嘉喉咙往下咽了咽,松开微麻的手:“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第23章 最优先的那个
接下来一周徐书原收到无数快递。
付嘉不知道从哪想出那么多要买的,每天大大小小的纸箱送来,本人倒只是偶尔来住。想想也是,家就在本地,又是独生子,父母怎么会同意他搬出来?
好在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
最近是出年报的高峰期,事务所同事个个处于战备状态。徐书原身为经理,有在年报上签字的职责,任何问题都要做到心里有数,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超负荷运转。
付嘉在项目组里虽然还是新人,但也得跟大家共同进退,熬夜已经是家常便饭。
把报告拿给合伙人过目的前一天,整组人差点在公司刷夜。凌晨三点离开公司时付嘉脚都打飘,心想,这样开车回家怕是死路一条。于是掉头到徐书原家,用自己那把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一片漆黑。
管他家里有没有人呢,刷完牙他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困啊……
从来没试过这么困,困得两眼昏花,身体变成了一个柔软的面团,随时都能被人扯长捏扁。
刚一躺下又觉得手脚冰凉,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开小太阳。十分钟后才觉得暖和点,舒展开四肢,迷迷登登地睡过去。
如果还有下辈子,再也不想做审计了……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啊转,胸口闷沉,鼻间闻到隐约烧焦的气味,耳边也仿佛有人低喊他的名字:“付嘉?”
直到被裹着被子抱起来,身体腾空,眼皮才勉强睁开。
“睡这么死?”
付嘉迟钝两秒,猛地清醒过来。
客厅外是明晃晃的月光,周围一片寂静,自己正被徐书原扛着转移。
徐书原推开门,把人放到自己床上:“今晚跟我挤一挤,你取暖器放得太近差点把床单烧起来。”
难怪自己闻到糊味,原来不是梦啊。付嘉又疲劳又后怕,连声说好险。
“你怎么会发现的?”
“我只是耳朵不好,不是鼻子不好。”徐书原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困得大脑短路了。”付嘉像鱼一样溜进被子,往旁边一翻,挨着墙根,给人留出大半位置。
徐书原也躺上床,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真奇怪,忽然又不困了,异常精神。付嘉扭头去看徐书原,他背对自己,面朝窗户,肩膀竖着。
“书原你睡着了吗?”
徐书原不给面子:“被你吵醒了。”
“谁叫你鼻子那么灵的,不能全怪我。”付嘉轻笑,“你今晚几点回来的?”
“两点。”
“喔,那比我早。我们三月底出报告,客户都跟老板说好了,一天都不能迟。你们呢?”
回答有些敷衍:“四月中。”
“这么晚啊。”付嘉脑筋转了转,“那你最近几周都会很忙吧。”
徐书原很了解他,抬了抬眼皮:“有事?”
“过几天我生日,丁叙他们说帮我庆祝,你能来吗?”
这话问出来付嘉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毕竟是自己的生日嘛。他是忘了当年给徐书原过生日的事了。徐书原顿了顿,兴致并不高:“看情况,这几天有可能走不开。”
“好吧。”付嘉有点失落。
没再听到徐书原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付嘉等了等,出神地盯着他的后背,盯了一会儿后困意渐渐袭来。
听到身后呼吸变得均匀,徐书原才翻过身来。
租来的房子很简陋,床垫上还有前租客用烟烫出的几个洞。可是旁边多了个人,好像生活变得没那么糟糕了,气氛也变得轻快。
所以以前的事是不是不应该再记得了?付嘉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又何必追究。
看到身旁平静的睡颜,徐书原的心有一瞬间的柔软,想做点什么,不过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虽然他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做不出强迫的事。付嘉不愿意他心里有数。
大学那段时间两人经常互道晚安,偶尔他忘了,付嘉就提示他:“我已经闭好一只眼睛啦,等你跟我说晚安,我就闭上另一只。”
那时候误认为对方是女生,女生注重仪式感再正常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些话都是付嘉从网上学来的,故意吊着他。
时过境迁他不怪谁,只是觉得过去那些时间没必要再回想。
夜晚不清不楚地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去上班,徐书原搭了付嘉的顺风车。离公司还差一个路口他就要下,付嘉有点意外:“还没到呢。”
“我知道,”徐书原抬抬下巴,“前面人多眼杂,我自己走过去。”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他倒介意上了。付嘉咬了下唇,心情挺复杂的。
正赶上午饭时间,电梯间人满为患。
等他停好车徐书原还没上去,身旁站了两个六部的人,也是熬完大夜刚来。付嘉假模假式地打招呼:“徐经理早。”
旁边某位魁梧点的大哥笑起来:“早吗?不早了吧。”
定睛一看,才认出是那天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的人,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徐书原介绍:“王松坚,六部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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