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谅体谅啦,他是个孤儿,又没有赚钱的能力,来钱的渠道那么多,哪有这个来钱快。”
“他长得这么好看,裴应声不喜欢,想找下一任金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心疼人家没钱,人家笑你长得丑?”
“...”
江安遇听着这些话,脊背依旧挺得直。从这些人群里穿越过去,他几乎要咬碎唇侧的软肉。如果他买的起钢琴,就可以不用来这个地方,可是他的钱都用来买戒指了。
所有面上的轻描淡写,都是江安遇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角落里,男人双手插兜,听着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手腕里侧的青筋紧紧绷起,神色冰冷的不像话。
看着青年硬撑起来的骄傲,瘦削的背影实在惹人心疼。他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应该是青年不舍得花钱剪,被青年松松垮垮地用一根发带系在脑后。
就连绑头发的那根泛着缎面光泽绿色丝带,也是那天过生日时,宋清沅带过来的蛋糕盒上的系的。
他剪了一截下来,用来扎头发。
裴应声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生疏,也无法看着这样故作坚强强撑着的江安遇,却也不敢惊动江安遇,只好往下扣了扣帽檐,遮住泛红的眼眶,转身回到房车里。
肖凌在里面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些学生说的话太过肮脏,他比不得裴应声那颗狠心,江安遇也算是他看着长大,只能听不能反驳对他来说,实在辛苦。
所以他只听了两句,就折身上了车。
“裴哥,”肖凌叹一口气,自打那天他一口气吐完所有不快,以为裴应声指定会开了他的时候。不想裴应声居然把工作室的一大半权利都下放给了他,肖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裴应声,要退圈了。
娱乐圈火了快十年的传奇,三金影帝裴应声以后也会随着时间,在圈子里逐渐销声匿迹。
“你真的想好了吗?”
肖凌看着裴应声面前放着的直播设备,突然有种分道扬镳的难舍,“我是眼看着你过来的,虽然这些年你一直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但也确实没亏待过我,你这突然要走了,我还挺难过。”
“要不然发个退圈声明,起码,”肖凌别过头,尽量掩着自己泛红的眼眶,“起码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裴应声敛眸,混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但泛红的眼角总是瞒不住人的。
“我从没给过他交代,”他点开直播的软件,自嘲似的笑了笑,“总能做到不打扰他吧。”
直播点开的那一瞬间,观看的人数接踵而至,短短一分钟,已经多达一千万。
“我是裴应声。”
哪管弹幕数量多到遮住裴应声的面庞,他也不抬头,低眸,拨弄着手里的木雕,却也不敢让它靠近镜头。
他怕江安遇连这最后的东西也拿走。
直播里传来一声短暂的笑,听起来很是难过。
裴应声从来没有开过直播,这次没来由地活动,像是预兆着什么,粉丝留言的数量越来越多,大多都是让他不要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
他和江安遇的流言蜚语。
“那不是流言蜚语。”裴应声说,“我22岁的时候,捡了一个小朋友。”
裴应声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总像是有魔力一般,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话里,像是在听故事。
“很乖,也很小,”想起那时候软糯瓷白的像个娃娃的江安遇,裴应声眼里终于有了笑意,也洇着浅浅一层泪痕。
他用手比了比,“大概这么高。他有些微失语症,一开始喊我的时候,总是‘小,叔’,‘小,叔’分开地喊。”
“很可爱。”裴应声回忆,“见到他那天,他拖着破布娃娃站在垃圾堆跟前,我没想把他带回家。但那会儿他一看我,我就在想,他肯定比戚放乖很多。”
“我跟他说,以后要辛苦我们阿遇和小叔相依为命了,”裴应声别过脸,眼泪无声划落,“我那时一句调侃,他当真了十年。”
“我眼见着他从做饭都要踩凳子,到现在亲我只需要踮踮脚。”
男人声音里带着哽咽,“他高考毕业那天,跟我说‘小叔,阿遇长,大,可以,喜欢,你了。’我那时觉得他年轻,十七岁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是情窦初开的错觉。后来十八岁生日那一天,他守到凌晨秒针刚过十二,然后跑到我房间,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叔,阿遇,成年,可以,喜欢你,了吗?’”
第一年告白,他说,阿遇可以喜欢你了。
第二年告白,他说,阿遇可以喜欢你了吗?
他连告白这件事,也小心谨慎,仿佛裴应声说拒绝,他就真的不再纠缠,又做回那个乖乖的洋娃娃。
“他一字一顿说的恳切,小心翼翼。直到很久以前,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我,比不懂事的年纪更早。”
“不是包养,”男人失神一般,重复着,“不是包养。他一直干干净净,是我心思龌龊,他一直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劣性去折磨他。”
“十年,”屏幕里几乎只能听得见男人声音低低的颤抖,“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
“他十年如一日的爱我,像风吹野火的燎原,热烈,又像山涧的泉水,甘甜。哪怕我一如既往地混账,他也只会抿嘴笑:‘小叔,不生气,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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