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时刻他选择了逃避,风平浪静之后又想坐享其成,温寒冷笑一声道:“陆乾,你是说我老呢,还是说你自个好呢?你又是从哪里得的小道消息,说我还是一个人?别说一个人,没准几个月后是三个人也说不定,还真是劳烦你操这份闲心了!”
陆乾的脸红了又白,最后面如死灰,嗫嚅半晌,却是半句话也没说。
回了医院,自然是得问候兰素。温寒在神经内科办公室找到了兰素,兰素一见她,一脸欣慰地说道:“看看,心里有了盼头就是不一样,脸色好看多了,没再犯病吧?”
“没有。”温寒开朗了许多,心知兰素也是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当下有些心疼地问道,“倒是你,怎么这么憔悴?最近病人多?”
“哪有,不是工作问题,是私人的事。”兰素抬头看她,眼底有一抹释然后的云淡风轻,“我离婚了,上周办的手续。刘霖出轨了,找了他们公司前台那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他净身出户,房子和孩子都是我的。”
温寒一愣,她嘴拙,不知该如何安慰兰素,但眼底的伤痛和气愤是真的。兰素心中温热,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寻死觅活的大事,早散早好,我也受够了。”
“那个……”温寒顿了一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邹亦时他们部队的吧?他那几个亲信就挺好的。”
兰素嘴角抽搐:“不着急,不着急。”
下午临下班时,温寒突然瞥见张荣华鬼鬼祟祟地跑进来,她下意识地以为他找自己,靠在门框上喊他:“找我有事?”
张荣华一哆嗦,跟被抓了现行似的,憋了半天,才英勇就义一般问道:“不找你。丁洁玲在吗?”
“在呢,估计在病房,你等等吧。”温寒不以为意,扭头回去了,张荣华松了口气,麻溜地跑了。
下班后,温寒换了衣服准备回家,邹亦时说他回部队报到,晚上派了司机接她,两人互相嘱咐了几句,温寒挂了电话正欲往外走,眼睛余光一瞥,好巧不巧,又看到了张荣华。
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姑娘——丁洁玲。
她无意偷窥,只是张荣华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公子哥,丁洁玲是个心思单纯诚恳、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这样的搭配不得不让人警惕。
张荣华这种只要见了漂亮姑娘就会想方设法上下其手,把人家拐上床的流氓,这会儿却显出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无措来,他似乎想吻丁洁玲,却被她面红耳赤地推开了。
他难得地红了脸,踌躇了一下,突然很纯情地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把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塞给她,之后逃也似的跑了。
温寒一愣,忽然间恍然大悟,冬天到了,丁洁玲的手因为经常清洗消毒,皲裂得厉害,但是她平时太忙,没时间也没心思去买护手霜,想来是张荣华注意到了。
啧啧啧,看不出来,他也有如此贴心的一面。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晚上邹亦时又打了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告诉她张恒远联系了不太正经的路子,动了灾后重建的念头,他原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功,但不承想这厂家也不地道,走漏了风声,被首长给逮住了,这种事情传出来严重损害军人形象,首长根据军规,直接削了他的军衔。
温寒也觉得高兴,乐呵呵道:“这就是报应,谁让他当初抢你功劳,这下自食恶果了!”
“军队里的人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少了这个害群之马,不正之风也能肃清一下。好了,我还得去演练,你早点休息!”
“嗯,你注意安全,千万千万注意哦!”
“记住我的三天之约,好好养你的身体,不然到时候求饶我是不会听的。”
“呸!你个饱暖思淫欲的流氓!”温寒红着脸,挂了电话。
一年后的一天,温寒一拉开窗帘,便被满目的雪白晃花了眼。
人们对于初雪总是有着过分的期待,并非这雪景多难能可贵,而是在经历了一年的季节变迁,吃够了秋风黄沙,看尽了满目凋零之时,突然尘埃落定。铺天盖地俱是纯洁清透的白色,干净清新,静谧的,安逸的,掩盖了所有的招摇和脏污,变得天地一色,这时人们波折了一年的心情变得安稳,在这年末柔软异常。
温寒也不例外,格外地高兴,穿好衣服出去时,外头的商店挂好了彩带,摆好了圣诞公公,门口的小音响清脆地放着《铃儿响叮当》,她哈了哈气,心中欢快。
平安夜到了啊。
她准备去医院,刚下楼丁洁玲的电话就来了,她在电话里嘟嘟囔囔,温寒皱眉,问她:“你想说什么啊?我这儿有点吵,听不清!”
“她说你今天别来了,医院给你休假!”说话的是张荣华,两人小声地嘀咕。温寒了然,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温寒还有点茫然,不去医院,她能去哪?她刚要往回返,旁边商店的老板娘试探地问了她一句:“你……是温寒吗?”
她愣愣地点头,老板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有个人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老板娘给她的是一顶头纱,雪白的颜色,繁复的花纹,精致通透的镂空,里头夹着一张卡片,她打开一看,上面是邹亦时苍劲有力的大字:“往前走三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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