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不解:“为何?若她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被灭口?”
“这么说吧,你知道她与白姨有何不同吗?”顾夜来揉了揉额头,自顾自地说道,“白姨有亲人,而那位乐师的家人早已无处可寻,换而言之,就是白姨有牵挂而那位乐师没有。所以那人可以笃定白姨不会泄露出去,但她无法控制那位乐师。”
“只怕那位乐师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她自己没有意识到那件事情的重要性。但下毒者并不这么想,她怕乐师某天突然意识到了,所以便下了毒。若是乐师早就知道那件事,那她肯定当场被灭口,不会给她拖延的时间。”
苏久在一旁听了她的话,摇头道:“那位下毒者可真是够有恃无恐的,也很心狠手辣。”
白棠苦笑:“那我们岂不是只有一条线索,只能根据毒|药来自苗疆来追查了吗?”
“这已经够了,我会想到法子的。”顾夜来淡淡地宽慰了她一句,整理好衣裳,“是时候回音韵坊了,说起来蓝珊的舞练得怎么样了?”
听到她这个问题,白棠欲言又止,最后叹道:“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夜来有些诧异白棠的态度,但在她看到蓝珊之时便懂了白棠欲言又止的原因。
蓝珊真的是大不一样了,若她以前还显得稚嫩,现在倒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开了一样。相貌倒还罢了,但她的气韵实在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她以前是清新脱俗的白兰,如今便是国色倾城的牡丹。
“发生了什么?”顾夜来私底下又询问了白棠,“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棠无奈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那日朱砂来了一次音韵坊,与蓝珊单独聊了好长时间。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她就成这个样子了。”
说完,她又补充道:“以我来看,她大概是被朱砂灌了迷魂药了。”
顾夜来回想了一下朱砂那极具诱惑力的口吻,默认了白棠的话:“就算如此,难道蓝琉就没拦着?”
听到蓝琉的名字,白棠皱了皱眉:“别提她了,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她了。你说,朱砂会不会是拿她的安危威胁了蓝珊,所以……”
“不可能。”顾夜来直接否定了她的想法,解释道,“若朱砂真拿这事威胁蓝珊,那么蓝珊只会惶然无措。但如今这样子,你看像吗?”
白棠回想了一下蓝珊的模样,默认了她的话。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白棠低声道:“蓝琉与朱砂合作实在是与虎谋皮,你要小心。”
“其实也还好。”顾夜来难得地为朱砂辩解了句,“朱砂是天生的居上位者,胸有城府识人善断,深谙世故但为人却不那么狠绝。除非你得罪了她,不然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处置你。”
“你也被她灌了迷魂药了吧,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白棠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转头又道,“不管你怎么想她,好也罢不好也罢。但若你不想被牵扯进这种种事端,最好还是离她远点,我觉得她就是个祸根。”
顾夜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反驳她。
待到正式排演的时候,朱砂吩咐人送来了国色坊中藏着的名琴。
顾夜来从牡丹手中接过古琴,笑道:“劳烦你亲自送来了,既然你来了,那便坐下看看吧。再者,不知郡主最近身在何处,我有些事情相同她商议一下。”
“这……”牡丹脸上有一丝一闪而过的迟疑,随即无比自然地答道,“这件事我会转告郡主的,请姑娘稍等些时日。”
“那就多谢了。”
世人皆道所谓歌舞,终究以舞为主,以乐为辅,毕竟舞蹈更能夺取观赏者的注意力。
但一场好的歌舞,乐曲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
多年前,那位绝代伶人曾言,绝佳的歌舞实际上是以曲为引导,以舞为表现,若没有好的琴曲支撑,再好的舞都少些韵味。
当然,最重要的仍是舞、乐能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顾夜来与蓝珊不过排演了数遍,但却好像练了许久一般熟稔。
牡丹惊叹:“我本就知道两位的舞与乐都是无可挑剔,却没想到结合到一起能如此浑然天成。”
白棠也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倒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最初夜来说只需寿宴前演练一两日便可时我还有些怀疑,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蓝珊像是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冲着顾夜来笑道:“我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效果,顾姐姐的琴曲实在是无可挑剔。”
“今日天色已晚,你早些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演练几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顾夜来自然是知晓自己的水准,并没有将她们的称赞挂在心上。
打发走了蓝珊与牡丹后,白棠倚在柳树下挑眉道:“说说吧,怎么能这么顺利的?”
“这道理很简单,因为我自己练过舞,所以各种这其中的节奏与情感的把握自然比旁人更准确些。”顾夜来见白棠仍是不信,终于无奈地笑道,“数日不见,你现在越来越不好敷衍了……因为我与蓝珊算是师出同门吧,所以更为了解。”
“原来蓝珊的师父是那位啊……”白棠恍然大悟,而后深感无趣地打发了顾夜来,“你也早点休息去吧,向来你在那里睡得也不好,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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