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既然能使手段将陛下留在坤宁宫,还将三皇子困住,今夜宫外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几处宫门飞进来了,眼下只看都察院有没有本事把人留到天亮。”
“不论能不能,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坏处。”连公公摇了摇脑袋,拖长着声音道,“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
钟嬷嬷笑了声后,没再接话。
没过多久,淑妃娘娘便出来了。
“娘娘。”
“回吧。”
淑妃娘娘脸色很不好看的道了句。
二人对此早已习惯了,恭恭敬敬应是。
娘娘但凡是从那里出来,脸色就从来没好过。
直到淑妃一行人彻底没了身影后,褚容才轻轻碰了碰褚瑜,“五妹妹,那里头是什么人啊,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凉玉城,赈灾银,瘟疫,景太傅。
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景太傅贪污赈灾银!”
褚容突然觉脑中灵光一闪,又不敢太大声音,只一脸惊讶的盯着褚瑜,一字一句道。
褚瑜紧紧拧着眉头,看向淑妃刚刚进去的地方。
那边是什么地方,淑妃去那里见了谁,淑妃想从那人嘴里知道什么?
“还有魏钰,三皇子又是什么意思?”
褚容觉得他今天的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了,好像已经不通畅了。
褚瑜不欲在此处多说,只道,“陛下在坤宁宫,我们怕是更难进去了。”
皇后既然将陛下请了过去,此时的坤宁宫自然是严防死守,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他们想要见到陛下,难于登天。
褚容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啥头绪来,还弄得脑瓜子嗡嗡的响,于是他干脆就不想了,问,“见到陛下就能保护那个人证,和大哥的安全?”
“嗯。”
褚容托着腮,“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褚瑜双眼一亮,“三哥哥有办法?”
“有是有,但还得回府一趟。”
褚瑜,“...”
“一来一回得近两个时辰。”
“我觉得大哥哥多撑两个时辰没有问题的。”褚容肯定的点了点头。
褚瑜一滞,半晌后才道,“三哥哥回府做什么?”
“取个东西。”
“什么东西?”
“可以很快见到陛下的东西,五妹妹到时候就知道了。”
褚瑜,“...三哥哥为什么来的时候不带上?”
“我那时也不知道见陛下这么难啊。”
褚容理直气壮道。
褚瑜再次一滞,而后抬脚便走。
“五妹妹去哪里?”
“回府!”
-
都察院外灯火通明,外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兵马,里头几方人马对峙。
来要人的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乔侯爷以一己之力堵住了所有人。
不管他们拿出什么样的理由,乔侯爷就是一句不放人,除非陛下来了圣旨。
可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陛下的圣旨今夜来不了。
如此纠缠了一个时辰,刑部侍郎刘桁的脸色已很不好看,“这桩案子牵扯到当朝太傅,理应交由大理寺,乔大人捏着不放,可是别有用意?”
乔宴林面不改色道,“刘侍郎这番话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不防换个说辞?”
“乔大人!”
刘侍郎面色铁青道。
大理寺寺丞杨寒看了眼天色,抬手道,“都消消气,别为了这事伤了大家和气。”
刘侍郎重重哼了声偏过头。
“乔大人,刘侍郎说的也不错,这桩案子确实该由大理寺接手。”
杨寒看向乔侯爷,意有所指道,“毕竟此事关乎重大,稍有不慎出了什么差池,可都不好交代。”
乔侯爷冷冷哼了声,“威胁本侯?”
杨寒忙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说罢他四下望了眼,略有讶异道,“怎么不见褚世子?”
“下官听说,褚世子是跟大人一道回的都察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呢。”
乔宴林眉头皱了皱,没搭理他。
“下官听说,长安城近日出了几个江洋大盗,谋财不说还害命,这褚家世子身份何等尊贵,若是不慎遇到了什么杀人如麻的盗贼,大人可怎么跟褚家交代啊。”杨寒又道。
“是吗,杨大人是从哪儿听说的,本侯怎么没听过?”
乔羽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牙道。
“再说,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盗贼伤了褚家世子,恐怕也就大难临头了。”
这话刚落,外头便传来了动静。
“大人,不好了,有刺客!”
乔羽廷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杨寒惊呼一声,“呀!这...这怎地还真有刺客呢,该不会就是那江洋大盗吧!”
“杨寒!”乔羽廷怒斥一声,缓缓走近杨寒,厉声道,“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谋杀世子,朝廷命官,是要掉脑袋的!”
杨寒面上大惊,“大人这是何意,下官一直与大人在一处啊,这...这贼人跟下官有什么关系?”
乔羽廷最见不得这些两面三刀的人,也不愿与他多纠缠,只冷冷一哼,“最好如此。”
“大人,不好了,内院潜了许多刺客!”
“这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乔大人,我们此行也带了不少人马,可助乔大人一臂之力。”杨寒忙拱手道,
“不需要!”乔羽廷挡在入口,沉声道,“诸位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若谁敢往内院闯,便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杨寒眼神一闪,忙往后退了一步,“不至于不至于,乔大人这是说哪里话。”
“既然乔大人不需要我等助力,还是留在此处的好,免得那贼人伤了乔大人。”
乔羽廷重重哼了声。
助力?
呵,的确是助力,只是助的是那贼人的力!
乔羽廷转头看了眼内院,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只能将刑部和大理寺明面上的人马拦住,暗地里那些人,不知道弟兄们拦不拦得住。
虽然早已做好了布防。
可刚刚杨寒的话还是让他暗暗心惊。
褚逸若真有个万一...
不,不会的。
这小子滑头的很,应当能自保。
都察院因贼人的闯入,眼下已是一片混乱。
好在都察院内也有不少好手,不至于落下风,一时半会儿,没叫人闯进内院深处。
而内院一处偏僻的屋子里,有人贴近窗边观望,而后朝坐在床榻上的人禀报,“公子,已经打起来了。”
屋里没有点灯,只隐约能看见屋里有好几个身影,还有床上躺着一个被白纱布裹着的人。
“都隐蔽好,别被发现。”
屋内众人轻轻颔首,各自隐到了暗处。
先前在窗边观望的云亭则是立在床边,紧紧挨着褚逸。
褚逸在那些人到来之前,就做了一场调虎离山的局。
都察院的安全院里,有层层重兵把守,有人换了他的衣裳留在那里,寻了一具已经行刑的死囚装扮成人证藏在那屋,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心,元风就守在那间屋子外。
而他则是带着真正的人证,藏在这处偏僻的角落。
为了以防万一,这间屋里还有魏钰,和三皇子的人。
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等到天亮。
可是这一次,褚逸算漏了一个人。
一个很了解他的人。
?
作者有话说:
锦瑶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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