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鹊呵呵地笑了出声,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下弯,似勾似引,不合规矩地站起来,凑近他耳畔,轻声吐气:“怎么,大人如今不人道,便拿我撒气,只可惜......”
话还未说完,便被崔明景一脚踹开,她的话深深激怒了崔明景,激得他袖里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不能人道,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是一提及便会疯魔的痛。
崔明景俯身一把扼住她的颈,使劲全身力气往死里掐,面目狰狞,“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崔明棠被汪掌印安排出宫数月,如今没人能来救你!”
沈惊鹊喘不上气,打翻的水桶浸湿了泥土,蹭污了她的衣裙,腹部被踹了一脚,疼得浑身直颤,意识逐渐涣散。
徐掌印怕闹出了事,赶忙劝慰制止,“崔首领,崔首领,她毕竟是凤仪女官的妹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闹出了人命,怕是要给五皇子带来麻烦。”
触及五皇子,崔明景醒了神,额间的青筋跳了又跳,终究还是将人放下。“此人,不予下房居住,让她在门廊睡!吃食减为一日一顿,病了死了就给我焚化填井!”
厉声说完,摔门而去。
徐掌印暗恼,拿着手上的拂尘重重地抽了她几下,呸了一声,“明知道崔首领见不得你好,还胆敢招惹他,生生连累我!”
言毕又嘱咐主管的婆子,“今晚的饭不要分她,让她好好吃点苦头。”说完跟着出了浣衣局的门。
沈惊鹊恢复了点意识,倚着庭中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止不住地笑。让那些跟在徐掌印身后上前唾弃的婆子觉得瘆人,踢了一抔泥土过去,骂骂咧咧地走了。
胆敢凑上前来的也就只有跟她交好的闻人。
“你说你,从前几次他来找茬你都忍了,这回怎么反而故意挑衅他呢?”闻人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伤口,语中皆是心疼,“放饭时我给你留个馍馍,顺便趁放饭时去后院找点草磨碎,帮你敷一下,我也不懂药理,从前听人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又小心地掀开衣袍,碎碎念着。
沈惊鹊抿唇,向她解释:“前几次我是忍了,可他曾有过收敛?还不是日日受气往我这处撒,干脆一次解决个干净。”
闻人没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摇摇头去后厨帮忙,兴许开饭时还能偷藏两个窝窝头。
后厨分食少,吃食都靠抢来。闻人常常去后厨帮忙,落了个眼缘,婆子知道她与沈惊鹊关系好,常劝她莫要与沈惊鹊深交,那是个生来让人厌的东西。
闻人谢过婆子多放的两个馒头,小声道,“那日不是她,我恐早已被徐掌印糟蹋了。”
太监虽不能人道,但内心已经扭曲龌龊,仍喜欢拿着年轻的婢子侮辱发泄。
浣衣局都是年长的婆子,在这呆久了早已人老珠黄,不复姿色。闻人没过多久就被徐掌印盯上,强抢她到房中,是沈惊鹊发觉不对,去徐掌印房中将人要了回来。
沈惊鹊脾气硬,上头又有两个女官姐妹,虽徐掌印受崔首领的暗示给她点苦头吃,但到底不敢做得太绝。
沈惊鹊进到房中时,闻人半身衣裳都被扒了个干净,那只肮脏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着,女子雪白的□□和灰暗的手刺痛了她的眼。她一把将徐掌印扯开,将闻人的衣裳拉回原处,确保她没事,像疯了般地拿着手上浆洗的棒槌打在徐掌印身上。
这是闻人第一次见沈惊鹊落泪。
从女官被贬为浆洗女使时,她没哭。后厨的人只给她半馊的米粥时,她没哭。管事婆子带头使绊子时,她没哭。崔明景隔三差五过来打她出气时,她没哭。
因为自己被徐掌印拖进房欲行不轨时,她发了狂地替自己出气,红了眼眶落了泪。
夜深,屋内的婆子不忘将她的被褥丢了出来,她的被褥格外薄,里面的棉花早在她住进来之前被掏了个干净。
沈惊鹊没说话,裹着身子倚靠在门廊,伴着寒风睡去。
白天干活需得体力,放饭的婆子看她可怜,盛给她的米粥分量格外多些,再加上闻人偷藏的窝窝头,勉强能果腹。
惩罚只过了两天,五皇子在上朝时被御史大夫弹劾涉及空饷一事,字字珠玑,激得他在堂上与御史吵了起来,被陛下呵斥,禁足于承乾宫内。
半月过去解了禁足,五皇子出了宫,崔明景才得闲,传了两个当差将沈惊鹊捆了过去。
幽暗的屋子内,沈惊鹊被绑着侧趴在地上,潮湿的墙角似乎有着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听见木门吱呀地一声开了,她努力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崔明景走了进来,左侧脸肿得老高,不需要凑近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室内的霉味腥味,熏得头疼。
崔明景走近,布履踩在她脸上,他声音嘶哑,从喉间漏了些气音出来,“娘子,为夫受伤了,快来帮为夫上药。”
他自顾自地将外衣褪下,只剩一层里衣,洁白的布料被血渍渗透,触目惊心。
不难猜出,这段时日五皇子被禁足于承乾宫,他性情喜怒无常,而宫内有着个玩伴,便拿崔明景来寻开心,例如鞭打取乐。
“疼吗?”
沈惊鹊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室内却十分清晰。
崔明景手一顿,迷惑地看向她,似乎很意外她的主动关心。转念想了想,弱者攀附强者,她许是被打后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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