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对我要做的事情一向支持,他如今忙成狗,不过精神还是不错。
梁五要回国忙工作,遗憾不能陪我一起过去。
“不过看你这两月状态也不错,老陈应该挺放心。”
“你们的友谊还真是坚不可摧。”
“总得拖个人一起,”他弯着眼睛,斜靠着栏杆,只是这样,便美得如画,“我可不想自己死了,都没有人记得。”
梁五一生最怕没钱和死亡,因为他一直相信,身边人靠近他是因为钱,身边人不记得他是因为死亡。
这孩子的成长方式如此,很多思维纠正不了,我不是圣人,帮不了他那么多。
母亲在美国时候,常年住在加州一条林荫道里,她是个画家,一幅画后来已经到了200万美金,可惜这个女人一直爱享乐,从来不留太多钱,继父有自己的产业,一切都是随着母亲自由。
我曾经和明昊在婚后来过这里一次,那还是母亲早早便等在院子外,穿着香奈儿的海军条纹服,少女而又不失淑女气质。
她一生最爱香奈儿的衣物包包,送我礼物也都是如此。
这个房子留有两个佣人收拾,继父应该是会回来住的,一个佣人把刚刚干洗完的衣服拿回来,见我来了,十分高兴,问我要吃什么,便准备晚餐。
只是我胃口不好,可能是最近奔波多,总是有些想吐,便吃得不多,叫女佣很是担心。
我道没事,说了明天期待的早餐,上楼洗了澡,住在母亲的房间。
她的一切东西都还在,香水味是屋顶系列,我常常奇怪她为何喜欢这味道,上次搬家时候才注意小时候收藏的宝贝里有屋顶系列的瓶子,那是父亲送她的第一瓶香水,那时候还没有我。
“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你以前觉得撕心裂肺的东西,最后也都会过去,”我看着那梳妆台,美丽的女人涂抹着精华,面霜,很是细致,纤长的手指尽是东方女子特有的媚骨和轻柔,她唤我坐下,给我的脸拍着葡萄籽精华,说可以延缓衰老,“女人这种生物,最爱的应该是自己,我的傻女儿,你要知道,时间对女人永远是最无情的,比男人的心还要绝情。”
我伸出手,想抓住那柔弱无骨的手,指腹温热,她已经全部消失。
这个女人一生最爱自己,除了她自己,我是她在世界上最爱的女人。
然而除了她,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爱过其他女人。
我躺在她的床上,一如和明昊来的那次。
这个床很舒服,我们在一起说话,她说着自己的越来越没有灵感,画不出有意义的东西来,我说和明昊的结婚后,不知道自己定位和未来应该如何。
女人的友情建立在倾诉而不是解决问题上,我是第一次感受到。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只希望她可以入梦,给一个答案。
然而她或许过得还不错,并没有入梦。
我却陷入了另一个梦,那个梦里,扎着马尾,穿着一身黑的女孩哼着小C调,走在嘈杂的街道,走过一家一家或者明亮或者黑暗的商铺。
她停下来买了栗子,却又一个没吃,她还买了水果,买了牛奶,买了花。
她一个人上楼,开门,开灯,说我回来了,却没有人回应。
她忽然想到今晚还有运动没有做,便出去跑步,前方一片嘈杂,等到安静之后,她才敢走过去。
我忽然想起来,这些熟悉的场景是什么。
“不要去。”我拉着她,我要告诉她不要带那个叫做明昊的男孩回家,以后也不要把房子租给他,不要入伙博盛,更不要喜欢上那个叫做明昊的人。
最后,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穿过我,走过去扶起那个人。
我与那少年双眸对视,那双眸子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森蓝,叫我心下一惊。
整个人呼吸一滞,忽然便被揉进了一个盒子里,左右挣脱不得,我张着嘴呼唤,却叫不出任何名字。
我待老陈如家人,向来报喜不报忧。
我待梁五如闺蜜,向来倒霉事拿来一起吐槽。
然而这个时候,我居然没有人可以呼救。
身体如同回到深水里,我的父亲游向我,我喊着你不要过来,却没有声音。
身旁不知何时有了老陈,他挣扎着划水,最后我们都被父亲托了起来,呼吸似乎有了氧气,周围又是一片嘈杂,母亲穿开我,推开满脸歉意的陈家夫妇,扑向那已经盖上白布的父亲,哭得撕心裂肺。
她很少失态,却一连颓丧了多日。
这个女人没有责备任何人,甚至连你们为什么去海边都没有问,只是一直守在父亲的照片前。
我伸手抱着这个身体微凉的女子,说着你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我会代替父亲好好照顾你,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节日给你买花我都会的,我会挣很多钱,像爸爸一样给你买你喜欢的一切,带你去很多地方。
我紧紧地抱着她,小声地恳求,“妈,你不要再离开我。”
你的女儿,只有16岁,还没有一个人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的能力。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我放开,见到的却是一堆白骨。
心脏一窒,我后退一步,眼睛也随之睁开。
此时凌晨4点,梦醒,我一身冷汗,嗓子干的疼,便下去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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