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墨没有挑明他们的关系,而她的那一点心动,也被她死死的压在了心底。
因为就这一年,出现在时叙墨身边的女人多之又多。
一个浪子,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留住他的心。
倒不如就这样来得自在。
时叙墨不收她的房租,她便包揽了家里的卫生。
那天,她刚好打扫到他的房门口,却不小心听见了他的通话声。
“她很开心..嗯嗯,放心吧,没有过自杀的举动..交给嫂子你放心。”
在听完所有交谈内容后,骆长轻对自己嘲讽的笑了笑。
原来,时叙墨对她这么好,完全都是因为她姐姐的叮嘱啊。
也庆幸自己想得开,早早掐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至于丢尽颜面。
容易动心,是大多数女人的特性。
但比起狠,她却不输任何人。
没过两天,骆长轻便打包了自己所有的行李,离开了别墅。
时叙墨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平静的目送她远去,脸上却没了往日的光彩。
幼年时,她父母双全,但她的心却一直是漂浮的,只有姐姐是她唯一的执着。
长大了,父母亲都被姐姐送去了监狱,但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甚至觉得自己的得到了自由和重生。
亲情?她从未奢望过。
但骆长轻却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愚弄她。
到头来竟然连姐姐都不是她亲姐姐。
然而在死亡线上走过一回后她却忽然清醒了过来。
生命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偏偏要有感情寄托才能活呢。
孤独又怎么样,寂寞又怎么样,算起来一辈子就这些日子,不随心所欲的活着,怎么能说自己来这世界走过一遭呢。
于是她做了一个从前从未敢想的决定。
她毅然决然的退了学,然后租了一个小房子开了一家花店。
她喜欢花,她认为花是世上最美的东西。
干净,纯洁,绚丽。
不会像人心一般复杂,也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即便只有几个月,几十天甚至一晚上的生命,它也要将自己最美的那一刻展现出来,告诉所有人它曾经绽放过,耀眼过。
比起许多浑浑噩噩的人,这些花儿活得更明白。
花店的生意有些惨淡,到了情人节或者特殊的节日,生意才有一些起色。
骆长轻看着满屋子的花,开了败,败了开,没有碰到欣赏它的人,枯坐在店里消磨它们的生命好似太过残忍。
于是她也会偶尔背着一筐的花,到大街上送给那些有缘人。
后来她的花店就被取名为了「缘分花店」。
有一次,一个瘦小的国人小姑娘访问了她的花店。
小姑娘的喜欢的男孩子马上要大学毕业,她决定捧着花在毕业典礼上表白,却不知道该挑一些什么样的花。
“你说说你对爱情的向往,我帮你搭配。”骆长轻放下修花的剪子,笑着问道。
小姑娘思考了许久,“嗯..我想要永恒的,忠贞的爱情。”
骆长轻心底有了主意:“你有把握告白成功吗?”
“有的。”小姑娘一口回答,却又有些犹豫,补充道:“百分之九十..还是有的。”
“明白了。”
骆长轻点点头,去后院的棚子里摘了几朵花拿给她:“看看这样怎么样,紫郁金香代表忠贞的爱,黄郁金香代表财富和事业。”
听到她解释的一瞬间,小姑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祝愿你能表白成功。”骆长轻将花束递给她,真心祝福。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小姑娘走出花店,左看右看,又抬头看了眼牌子,笑眯眯的说道:“啊对了,我若成功了,回姐姐一个谢礼。”
“好。”
她笑着应了声,目送她蹦蹦哒哒的远去,心里祝愿她能够成功。
后来,小姑娘真的成功了。
而她的谢礼,就是专门在学校里给她做了一波宣传,口号还打的很响,称在缘分花店里买花,表白必然成功。
那几日,骆长轻忙的可以说是忙得飞起。
背靠学校,还有宣传,生意竟出奇的稳定了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在一个平凡的午后,时叙墨挥起帘子走进了她的店里。
离开别墅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回了她面前。
“听说你退学了,过得还好吗?”时叙墨不似往常那般嬉皮笑脸,平淡的脸色倒是有了一些成熟感。
骆长轻发自内心的笑着:“嗯,我很开心。”
“那就好。”时叙墨点头,又道:“我想挑一束花,帮我选选吧。”
“用来做什么呢?”
时叙墨唇瓣轻启:“表白。”
表白?
世上竟然还有时叙墨想要表白的女孩子。
当初两人共处一室将近一年,两人心里都明白互相已经越过了朋友那条线,却也没见他动过表白的心思。
这才不过一年,竟然有女人收服了他的心?
她绝不是自轻自贱的人,也早已经放下了对他的那点喜欢,但是心底为什么还会忍不住的泛酸?
骆长轻干咽了咽,忍住酸涩干,亲手配了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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