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温泽惊诧,就一起去露了个营,温清粤还是临时被拉来的,怎么回来就要结婚了。温清粤表示,自己正好想找个人结婚。温泽说,那也不能是周乃言啊。
温清粤出言维护,为什么不能是他?
温泽敲敲她脑子,用老男人说一半藏一半的口吻,警告她:“周乃言不适合结婚。”
温清粤一意孤行,别人反对她偏要,这才是爱情。
温泽气晕,没想到最省心最理智的妹子也会被周乃言蛊,这小子真是无孔不入:“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别看帅就腿软,结了婚有你苦果子吃的。你就老老实实吧。”
周乃言是什么人?温清粤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但当时温泽话中话的意思,她明白。
周乃言是风云人物,有名在家世,也在桃色。光温清粤知道的,都有几十件有意思的,直升机追女生这种老掉牙的桥段他也使过,还飘在她们班门口。她跟着同学兴冲冲打听追的谁,才知是乌龙事件,直升机的横幅飞错了校区。她笑得打滚,因此印象深刻。
从小练琴消息闭塞,就这都能知道周乃言,此人私底下的混不吝想必更夸张。
温清粤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再是传言的疯子二世祖。肯定是谈不上礼貌的,此人会在她父亲无聊阔论时放松神经陷入睡眠,也会在会议桌上对没有重点的汇报厉声批评,但他很坦诚,勾人心魄的坦诚。
说到结婚,他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所有女人都可以,但不是都可以结婚。
话都说这么直白了,温清粤却只听到了后半句,生怕自己未来太幸福,赶紧奉上宰羊的宝刀:“我姓温。”杀我吧,我值钱。
他看笑话似的盯着她,一路试探,就等婚事筹备到哪一步,天真的二小姐反悔,把他晾一道,好让他耳根清净几年。
温清粤在确认完他没有做措施的下午,脸蛋发红,心跳加速,提前进入了怀孕状态。
她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却什么都不说。真是好一个嘴硬的死鸭子。
太阳一路衰败,活蹦乱跳的火星子终于在傍晚六点歇势。开门声撞破温清粤愉悦的午后时光,她按停音乐,放下书本,朝门口走去。
周乃言把西装领带丢在了四楼墙角,领口随意大敞,白衬衫袖管挽至小臂,热汗淋漓。
他把手上的箱子一扔,没什么耐心地一脚跟踢到墙角。他拧了瓶冰矿泉水,仰头大灌,沉默着一路脱衣服一路往内卧浴室走。
看她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一天没出门,估计都不知道电梯坏了。
他心骂,高档社区的废物物业。
温清粤疑惑他怎么穿着西裤运动?为什么从健身房出来都没洗澡?莫不是昨晚她提离婚,深深影响到了他的心情和行事?
她清清嗓子,取出刀片,把门口两个化妆品包裹拆了。
周乃言刚扔的快递是从国外邮来的,她一刀划下去顺便给他拆了。掰开纸箱,看清镭射英文字样的瞬间,温清粤手上的刀顿住了。Condoms?
音乐明明已经关了,又幻觉似的在她耳边唱响——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第2章
浴室里的热风暴被敲门声打破。“怎么?”周乃言关了水,等她说话。
她站在门口没进来,像个电子机器人冰冷地通知他:“谈谈。”
他洗澡不喜欢关淋浴的门,嫌闷,因此此刻的浴室传声不错。饶是如此,他还是嫌温清粤的嗓子小,一把拉开浴室的门,整个人敞在她面前:“现在?”
湿漉的脚印踩出一地的波光粼粼,21世纪极简风浴室里走出了个《旧约》里的大卫雕塑。温清粤疯了,下意识捂住眼睛背过身去,磕磕巴巴:“那......等你洗完了。”
再次响起的淋浴水声无形地浇醒了温清粤,她不无失望地退到昨天提出离婚的原点。
还是昨晚,清缈问她:“为什么要离婚?是他......有人了?认真的还是玩玩的?”
温清粤的生活里哪有出轨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她试图扒过头发丝,力嗅香水味,检查口红印,一切都正常得过分。她知道,过于正常反而是不正常。按小时排应酬的商人哪能这么“干净”,连嗅觉部分都处理得如此之好。可她能力有限,又实在抓不到这家伙的把柄,想闹腾一把都搞得这么底气不足。
婚前筹备阶段,温清粤曾问他婚后会是什么状态。周乃言反问,你想要我什么状态?温清粤又天真又要面子,强撑住内心的慌张:“反正说好,你说玩玩我也玩玩,你要认真我也认真。”
温清粤不忍倒带回看一遍周乃言的表情,像看古朴守旧的老古板,也像看幼稚园的初阶选手,他最终忍住笑意,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行。”
行是什么意思?这是选择题,不是判断题。这一个字的阅读理解空间未免也太大了。
后来温清粤解读,大概就是你发现不了我哪里有问题,那就是没有问题,至于她的认真,他不在乎。
伏特加气泡水丢一片柠檬片,骗出她难得的诚实。
清粤隔了好久终于回答清缈:“因为他不爱我。”
话音一落,自然换得清缈取笑。没有人相信的。或者说,就算他不爱她,也不值得成为离婚理由。
温清粤知道没有可信度,破罐破摔:“还有啊,因为我太爱他了,所以没有办法平静地生活。”婚姻里,浓度太高的爱似乎是不合时宜的。“这个答案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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