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在意,你昨晚烧糊涂了, 我没想到七号竟然录下了视频。”须臾,旬柚先开了口, 边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晏时今没说话,只依旧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似是带着从未有过的专注。
“你……放心, 我不会笑话你的。”旬柚被那目光烫了一下, 莫名有些紧张, 她别开头, 忙道, “你高烧40多度,所以……”
“没关系, 我不在意。”
没等旬柚干巴巴的说完, 晏时今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一边说, 他一边拎起了肚子上的机器猫, 抽出了猫爪里的手机,退出了视频。
视频里微哑的男声戛然而止,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那就好,我还……”
“不过,我虽然发高烧了,但还没有烧糊涂。”
旬柚一口气还没松完,坐在床上的青年忽然淡然冷静的开口,“所以,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啊?”旬柚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
“柚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晏时今直起了身体,身子朝前倾,忽地凑了过来。旬柚反应慢了半拍,待到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这……这是晏时今会说的话吗?
他真的没有烧糊涂吗?或者说,他现在真的退烧了吗?
旬柚有点发懵,怔怔的睁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想要朝后退。
只是刚一动,一只又长又直的手臂便忽然伸出,挡在了她的背后,也挡住了她后退的路。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晏时今又一次开口,身体更加朝前了一点,声音微哑的问,“柚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说话间,他呼出的气息尽数洒在了旬柚的耳朵上。
旬柚的耳朵是比较敏感的,霎时间,白玉般的耳朵尖便红了个透彻,并微微颤了颤。被红色染透的耳朵就像是透明的,晶莹剔透,如红玉一般可爱。
晏时今的眸色蓦然加深。
他没有移开自己的手,更没有后退,此时的姿势就像是把面前的女孩环抱住了一般,是超出了男女界限的危险距离。
“可以吗?柚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病了一场的原因,他的声音更加干哑了,说话时就像是被沙石磨砺过一般,并不难听,却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性感……
旬柚猛然反应过来,忽然站了起来,脱离了那个让人窒息的距离。
“柚……”
“可以可以可以……你先别说话了!”不等晏时今再唤,旬柚立刻抢先说道,“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她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有些大。
青年仿佛被她吓到了一般,坐在床上,抬头望着她——脸色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瘦削的身体此刻似乎也显得格外的瘦弱,眉目间的病气更让添了许多虚弱,看上去无害又无辜。
他看着她,像是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这般大。
“我……你……对了,你自己没听出来吗?你的声音太哑了!”旬柚自觉找到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大声道,“医生说了,就算你退烧了,也要好好养一养。对,多喝点水。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水。”
说完,不等晏时今回答,旬柚转身就出了房间。她走得很快,只听砰得一声,房门顿时被关上,旬柚转瞬便出去了。
直到出了房间,旬柚才长长呼了口气,随即想到自己刚才那副被美色所诱,特别没出息的模样,顿时有些懊恼的磨了磨牙。
明明这次是晏时今不告而别,是他理亏,她刚才心虚个什么劲儿?
不过……晏时今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想叫她名字就叫呗,他、他干嘛要这么正经的问她,搞得她都紧张了起来。
“柚柚……”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青年嘶哑低沉的嗓音,旬柚冷不丁地打了个颤,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本能地捏住了自己还发着烫的耳朵,深吸口气。
简直太犯规了!
有那么一瞬间旬柚开始怀念以前那个哑巴木头似的晏老师,自己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男声果然还是更适合做根不会说话的木头。
只是……旬柚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忍不住思考——晏时今为什么要解释他没有烧糊涂?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
哪怕人已经离开了,门也被关上了,坐在床上的青年目光依旧深深地看着房门的方向,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忽然用力握紧了双手。
因为过于用力,哪怕指甲还算平整,但掌心依然有些刺疼。
疼痛是那般的清晰。
雨已经停了,时间已是一月十六号的凌晨,十五号过去了。外面虽还有微风拂过,但是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
银色的越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非但不冷,甚至似乎带起了阵阵暖意,驱散了身体的寒意。
晏时今转头朝窗外看去,对这外面伸出了手。窗外射进来月光穿过他的指缝,化成几束,印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青年忽然笑了一声。
“主人,你没烧傻……哎呀!”七号话没说完,脑门上便被拍了一下。机器人当然是不会感受到痛的,但是七号依旧遵循自然规律叫了一声,抗议,“你打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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