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虞慈小看艾德里安了。
几乎是刹那间,坐在床上一副被猜中了后一脸空白的艾德里安表情变了。
他眨了眨眼睛,困惑不解看虞慈,“阿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话一顿,他恍然大悟地抬手指了下头上缠得一圈一圈的纱布。
“苦肉计?啊,阿慈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撞的吧?”
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得虞慈有些手痒,非常想拽起面前的人揍一顿。
虞慈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可能会有暴力倾向。
虞慈心说,还不骗?这小王八蛋就没轻骗他吧!
从初识到现在,姓名、身份、背景、家世、性格,再到现在坑蒙拐骗一样的追求,就没有一件是真的好吧!
或许有一件虞慈可以确定是真的,那就是艾德里安真的爱自己。
只是这个爱中掺了多少的占有欲、胜负欲、掌控欲,虞慈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疯子偏执的爱,永远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估量。
而疯子与疯子间也有不同,最起码虞慈自己做不到真的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搭进去,来演一出可能不会成功的苦肉计。
“值得吗?”虞慈忽然问道。
“什么?”艾德里安正忙着看虞慈,顺便脑子里以骗来的一夜为基础,想各种旖旎的黄色废料呢。
乍一听虞慈这没头没尾的话,还以为自己听漏了什么。
虞慈见艾德里安这次的茫然是真地茫然,不是装出来的,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倒是温和了下来,没有刚刚冷漠的逼问。
“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了。”虞慈微微探身,抬手轻轻摸了下艾德里安苍白的侧脸。
他看着那双因为他突然抚摸而懵怔的眼眸,目光有些暗有些沉,还掺了其他琢磨不透的情感。
虞慈收回手,起身,“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细腻冰凉的掌心一拿走,艾德里安似猛地惊醒一样,心中即将失去至宝的恐慌,让他不顾头上的伤,探身去抓虞慈的手。
这一下动的太猛了,还脑震荡的头直接一阵天旋地转,恶心地直想吐。
艾德里安惨白着脸挂在床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吓得虞慈心跳都要停了。
他忙把艾德里安扶着躺好,又调平了床。半晌,见他脸色缓回了些,才担心地问道:“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来吗?”
“就是有点头晕想吐,脑震荡嘛,很正常的,阿慈你别担心。”
虞慈反被一个病号安慰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知道什么伤,自己多注意下吧。”
“嗯嗯,我会的。”艾德里安笑道。
虞慈既不是学医的,也没照顾过病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干巴巴地叮嘱了几句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
艾德里安笑眯眯地一一应了,见虞慈要走,这一次没有莽撞地起身,而是抬手松松地勾住虞慈垂在身侧的手指尖。
他抬起一双蓝眸期待地看虞慈,问道:“阿慈,你还会来看我吗?”
“……”虞慈手指下意识地蜷起,他忘了指尖还勾着艾德里安的手指,这个动作就像是将艾德里安的手握住了一样。
艾德里安背地里露出抹黄鼠狼偷到鸡后得逞的笑,面上还是一派乖巧,“我想见阿慈,有阿慈在,我的伤好的会快些。”
虞慈无语,“我不是医生,没那么大本事。”
“阿慈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吗?养伤的关键是要看病人的心情,心情愉悦了,伤口自然就好的快呢。”
虞慈听着艾德里安在这里胡编乱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握着他手的艾德里安的那只手放回到了被子里,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才说道。
“等我想清楚了后,我会再来看你的。”
虞慈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偏偏艾德里安就听懂了。
他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也没再做粘糕,而是绅士地同虞慈道了句晚安和注意安全。
虞慈听过晚安等于我爱你,这个浪漫的说法。他没有回晚安,也没有说再见,只是看了艾德里安一眼后就走了。
虞慈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忽然闻到了股不算重的烟味。他下意识地去找,就见一旁小厨房的灯亮着,端木金正靠着料理台抽烟。
恰巧端木金也看过了过来,夹着烟的右手抬起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
“要走了?”
虞慈点了头,眉心却浅浅蹙起道沟。
白烟挡住了端木金的脸,模糊了他的表情也模糊了他的目光,可他总觉得那双蓝灰色的眼中写满了欲言又止。
虞慈微微扭头看房门半掩透着微光的病房,又转头看厨房的位置。刚才,他应该是没有关病房的门。
端木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和艾德里安说话的声音大吗?端木金有听到吗?
虞慈倒不是怀疑端木金会做偷听这样没品的事,就怕病房隔音不好,他刚刚那番苦肉计的猜测被人家堂哥听了去。
先不说艾德里安是否会疯到拿自己的小命玩苦肉计,就说他的家人一定不会相信这场车祸是艾德里安故意弄出来,就为了挽回个前男友!++
无奈,虞慈和端木金的关系只停留在认识,朋友的男朋友阶段,并不是可以追问细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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