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顿时沉了下来，面色也跟着变得凝重。
    现场太吵闹，见另外一组r国选手才刚进赛场，和秦教练打过一声招呼后，她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
    “小姜怎么了？看她表情像是出了什么事？”
    有运动员见她脚步匆匆，还有些疑惑。
    秦教练等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但只能看到她小跑离开的背影。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姜云君回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
    每一声都重重的敲击在心脏上，她的神经都崩了起来。
    好久后。
    贺明终于接了。
    电话一通，他哽咽发涩的声音在姜云君的脑子里猛地炸开。
    “香芹见红了，十分钟前被推进了产房。”
    第547章 她来晚了
    “怎么这么快？预产期不是在下个月十号？”
    姜云君站在卫生间的通道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有冷风吹进来，她整个人都犹如坠入了冰窖。
    太快了。
    她根本措手不及。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起来上卫生间就发现流血了，主治医生和生产医生都进去了……”
    贺明的声音嘶哑，他很揪心，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姜云君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放缓语气说：“你先冷静一点，跟她说一定要坚持住，我看看现在能不能赶回来。”
    “姜小姐，麻烦你……麻烦你快一点。”
    贺明祈求着，听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挂了电话，姜云君一路飞奔回了现场。
    她脑子里很乱。
    女人生头一胎最辛苦，宫口开得慢，宫缩时间久，身体健康的人都不一定能忍受的住，更何况是本就有多种并发症，身体还瘦弱成那样的李香芹……
    姜云君不敢再往下去想。
    她回到现场，没有去找秦教练，而是直奔向了孙鑫。
    “现在，有请z国姜云君和……”
    现在广播正在喊着她的名字，请她上台领奖。
    三组获奖，就她们一组没有到了。
    全场所有人和镜头都对准了她。
    姜云君站在孙鑫的面前，急切的问他：“现在有没有回国的机票？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回国，必须马上回去。”
    她脑子里被别的事情占据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此时她神情紧张，浑身都汗毛竖起，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国家队的队员看着她的身影，扯着嗓子喊：“小姜，该我们去领奖了。”
    孙鑫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思考了几秒钟。
    “今天还有一趟飞国内的航班，大概在一个半小时后，你先去领奖，我跟教练们打招呼，完事后我直接带你走。”
    “谢谢。”
    听到他的回答，姜云君迫使自己冷静，这才回头走到场内。
    她和队友站在最中间的高台上。
    看着下面万众摇旗呐喊的声音，内心是无尽的焦灼。
    也不知道李香芹现在怎么样了？
    一领完奖，她没有耽误半点时间，更没有归队去分享喜悦，只来得及匆匆说一声有事先走了。
    接着。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被一道高大身影牵着离开的画面。
    刚刚拿着奖牌的队友，正要跟她说这是双人滑以来获得的第一块金牌，就只看到了这一幕，嘴角都抽了抽。
    之前在训练室要被塞狗粮，现在还要再补一刀？
    她看向了秦教练。
    “教练，我太高兴了，这是我拿到的第一块双人滑金牌，但是小姜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她的金牌太多了？”
    有了这个想法，她心里更是苦哈哈的。
    跟姜云君这样的人组队，真的是又喜又忧。
    秦教练面色沉重，没有跟她开玩笑，反而满是忧虑的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走的这么匆忙。”
    ——
    飞机上。
    姜云君和孙鑫两人坐上飞机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在飞机快要起飞前，她又给贺明打了个电话。
    “姜小姐……”
    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乱，贺明的声音又急又哑。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女人忍耐的痛叫声。
    这声音似乎是想尽力忍耐着，但实在忍不住而发出来的。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医生的声音。
    在那么多急切的声音下，贺明的情绪绷不住了，他卑微到了骨子里，一句又一句重复的恳求她。
    “姜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香芹她真的快不行了，我求求你……你快一点，医生已经下危急通知书了，她等不了，等不了了。”
    “飞机马上起飞了，两个小时落地，我一定以最快的时间赶回来。”
    挂了电话。
    姜云君弓下腰，双手捂着脸，久久没有动作。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一世就曾经见过无数无能为力的病人，重生以来，她以为她足够努力，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但现在……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内而外的啃噬着她。
    旁边一只手掌轻轻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抚着说：“别着急，司机已经安排好了，下了飞机就赶去医院。”
    天空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灰色。
    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一点变化。
    一下飞机。
    姜云君第一时间把手机开了机，和孙鑫迅速的往外走。
    她试图联系上贺明。
    但打了半天电话——
    没人接。
    在前往医院的这一路上，姜云君焦灼的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从始至终无人接听。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了住院部楼下。
    姜云君一路往楼上冲，速度快到孙鑫都追不上。
    到了病房里。
    人没在。
    她赶到了护士台。
    “你好，我能不能问问李香芹在哪里？就今天中午生孩子那位病人。”
    “在四楼产房。”
    “谢谢。”
    她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四楼。
    刚一从楼梯口出来，就看见手术室的大门开了，有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他们神色悲悯，个个都很沉默。
    在其中，姜云君看见了那位心脏科的主治医生，忙喊了一声。
    “医生，李香芹怎么样了？”
    见是她，医生遗憾的摇摇头：“她的身体太差，中途昏迷两次，靠强大意志力硬是坚持三个多小时，真的非常了不起了，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姜云君脑子嗡嗡的，一时忘记了思考。
    她只知道。
    她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