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斯停了下来。
他站在入口处,视线先是四处游走,然后略带几分不安地朝对面的少年看来。
他们目光相接。
伊登口干舌燥,指尖发麻,无法将目光从赛斯身上移开。
随着沉默的延长,赛斯越加焦躁难耐。
赛斯感觉到伊登灼热的目光久久地审视着他。伊登一向是温和克制的。可现在,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求,让赛斯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
更可怕的是,另一些记忆快速地在他身体上复苏。
他想起伊登微凉的手指,甜蜜深情的拥吻,温柔又折磨的碰触……
赛斯只能紧紧地在身侧握住拳头,同时无比庆幸,垂下的披风和灯光的阴影遮蔽了他的一侧身体,使他尚可将那些肮脏的念头再藏一会。
“……小伊……我、我来迟了……”
话一旦开头,后面的就容易多了。赛斯跨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雄虫抚肩躬身:
“我、我、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这句话赛斯说的要多快有多快,但不妨碍他的吐字清晰度和众虫高度调动的耳力。
“……”
伊登安静地看着面前的雌虫。
演奏的乐手后知后觉发现了外面的动静。礼堂里飘来的音乐声渐渐低了下来,又变得散乱,直至全部消失。
全场静寂。
萤火闪烁。
“……赛斯……”雄虫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而无奈,“你真是个笨蛋。”
“呃?”
英挺帅气的黑发雌虫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料到会收到如此回复。他的沉稳假面裂开了,一丝窘迫和难堪顺着浮起的红晕爬上他的脖颈耳朵。
“赛斯?”
“赛斯·桑恩?!”
“真的是赛斯·桑恩!!!”
围观虫群反应被他更大。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质疑不比之前皇子莅临来得少。
赛斯被困在原地。过于紧身布料给皮肤带来的不适,耀眼灯光对眼睛的刺激、热切注视引起的肠胃道反应让他呼吸变得困难。
他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感受着血管在太阳穴和关节突突跳动的痛感。他明明站着,却感觉随时都要跌倒。
大公阁下,您的主意烂透了!
帕特,你的方案可以再低调一点的!
雄父,我应该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件礼服太让虫难堪了!
一只温凉柔软的手划过凝滞的空气,抓住了他的手腕。清新的花香和白桃的天然果香一同袭来,脆爽、微甜,仿佛初夏垂坠枝头,在风中轻颤、飘落的浅粉色小花。
赛斯被向前拽去。
香味更加浓郁。
伊登倾身向前,踮起脚尖,用一对纤细的手臂搂住雌虫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双唇。
赛斯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一股战栗传变他的全身。他回吻过去。激烈凶狠的像一头忽然失去理智的野兽。
唇齿碰撞间,伊登感到有个东西戳了上来。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雄虫忍不住笑了。
喘息声逐渐大了起来。赛斯狂热地舔咬着伊登的嘴唇。少年向后退去,任雌虫将自己压倒在入口的廊柱上。
“呃虽然能理解啦,但是这么多虫……他居然不觉得害臊?”
跟丢二十分钟后,卢锡安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了他今晚信誓旦旦要守护的“花”。
而眼前正在进行的一幕,差点让他将眼珠子都掉下来。
他的同学眼瘸认不出来赛斯很正常,他却是想装眼盲都来不及——
请问这只雌虫是精神分裂了吗?为什么他会穿着这么一件礼服,且以这般高调到夸张的方式强势登场?
今晚参加舞会的雌虫,选择传统礼服和燕尾服的比例大概是六|四开。
毕业生们只有二十岁,正是年轻气盛、急着彰显个性的时候。因此他们穿在身上的传统礼服大多都很清凉——宽松到漏风的长袍,短到膝盖上的半裙,过分轻薄以至于重点若隐若现的亚麻布料——蕴含的意图直白到让羞涩的虫不敢多看一眼。
和他的同学相比,皇子殿下缠在身上的布料多了足足几倍。且是夏季只看就要昏厥的黑色。
按理说这颜色只会被嫌弃沉闷老气。从正面看去,忽略腰部袒露的肌肤不提,无袖内切肩线的背心款式不仅常见也很保守。
可偏偏当黑色的紧身皮革一丝缝隙都不留,紧紧裹覆在雌虫身上,完美还原、勾勒出雌虫胸膛腰腹、腰臀腿部的肌肉线条时,它性感到让最开放的虫也会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它太紧了。紧到披风被风吹后,袒露在外的上背部和它无缝衔接,乍看就像雌虫的第二层皮肤。而手臂、腰腹的暗金色配饰,将他的橄榄色皮肤衬托出一种近乎情|色的异样光泽。
简单总结一下:尊贵冷峻的皇子殿下,乍看穿得低调又禁欲,实则大胆到不行,让虫血脉贲张、心头火起。
所以卢锡安不怪公众场合一向自持冷淡的伊登失了分寸。
随便脑补一下诺里斯穿着类似服装……他会直接将虫扛肩拖走,摔进最近一间有门的房间。
卢锡安吃惊的是,一向束手束脚、莫名胆怯畏缩的赛斯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色|诱这一招。
环顾四周,和他有类似感慨的虫显然不止一只。然而在那些震惊诧异的表情下,所有的虫都只是呆呆地看着,没有一只前去阻止或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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