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严青在心里喊了声,哎呦我的娘当即捂上了季三叔的眼睛,退了出去。
不是不让你进,怎么还捂上了他眼睛,季三叔见两个孩子和好自己心里也高兴,他道:延青,咱们去弄些吃的吧。
自家侄子早都让人吃干抹净,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徐严青干巴巴地回应,嗯,好。
第54章
北疆贫瘠老百姓逃难的逃难跑的跑,修远县自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吃食,季正则一家在青山县的用度也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
时隔一年的重逢,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各自心里都五味杂陈。
徐闻英对徐严青郑重的叫了声:二叔。
仅一年的时间,徐严青的头上已经隐隐的能看见银丝,他也从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少爷,到现在成了已经嫁人生子的哥儿。
徐严青眼圈发红,他想重重的拍拍侄儿的肩膀,却因为徐闻英有伤在身,抬起的手臂就只能轻轻落下,千言万语无可诉,最后只汇成了,好孩子。
芳英和你都活着,镇国公府就还没输。
京城的情况季正则已经跟阿英讲过一遍,即便当今圣上英明睿智,徐闻英也忍不住担心爷爷和大哥。
徐严青看出了他的顾虑,他道:阿英,你爷爷一辈子身经百战,这点风雨打不垮他,也打不垮我们徐家的男儿。
原本大战之后,他也是要被押解京城接受调查。但当时的北疆根本无将领兵,他又一直在后方守着并未参与,皇帝就免了他的职军务,可正常打理军务却无一兵一卒的调动之权。
大昭百年徐家军也百年,军中派系庞杂,镇国公府一倒虽然大部分旧部没什么变化,但是人心浮动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人坐不住。
如若不然青山县的土匪也不能留到现在。
气氛过于凝重,小团子见自己受了冷落立马不干,蹦跶小腿就要往自己爹爹怀里去,血脉至亲使得他进了阿英怀里就想不出来。
皇帝给小团子取名抒怀,徐闻英对这个名字在满意不过了,他边逗弄孩子便轻声喊着:抒怀,抒怀我是爹爹。
啊啊!小团子伸着肉呼呼的手去抓桌上的鸡蛋,带着壳的鸡蛋被他勉强握在手里,直接就往嘴里塞,两颗门牙碰上坚硬的蛋壳,立马磕出了两个白印。
他好奇的盯着鸡蛋看了看,再下嘴咬了一口还是不能吃,当即对着自个爹爹使劲的啊啊。
稚嫩的幼童声扫去了些,大人心头的阴霾,几人在小团子的啊啊声中,还算是轻松的吃完了一顿早饭。
废帝已死,两军对峙阵前,有经验的老兵闻着空气的都是紧梆梆的味道,就知道一场仗迟早要来。
修远县城的气氛变得低沉又暗藏着兴奋,从去年战败至今,北疆的所有人心里都暗自憋着一股劲。大昭兵行天下,有强大的火器作支撑,北疆军还从未吃过如此憋屈的败仗。
现在没有了废帝钳制,他们要拿回属于自己的的尊严,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他们必要让北狄血债血偿。
徐家叔侄和冯玉山裴钰坐在临时的议事厅里,徐严青道:废帝已崩,现在只等京城的圣旨,北疆军磨了一年的刀就可以出鞘,我已经给圣上去了折子,这次不打则已,要打就要把蛮子打出血,让他们疼,他们才会怕。
历经废帝之事,北疆旧部的弊端全部已然全部显露,阿英,徐严青对徐闻英道:你和芳英是北疆军的下一代领头的雄鹰,这次若是开战恐怕旷日持久,也是正好是你们把北疆牢牢握在手里的最好时候。
二叔,我明白,徐闻英道。
徐芳英只剩下一只胳膊,他的阿英必然要挑起北疆将来的大梁,季正则纵然不愿,但徐闻英是镇国公府的传人这是不挣的事实。
不光阿英,将来北疆的担子将来也免不了,要落到小团子的肩上。
二叔,裴家历来忠军,祖上也是跟着徐家一起从军的,裴钰道:裴家这边二叔不用担心,裴家自然会与徐家共进退。
嗯,徐严青道:对你二叔自然是放心的,就怕到时候大战在即,一些老家伙倚老卖老不听使唤。
徐闻英侧眼看了下沉思中的季正则道:二叔,侄儿明白该怎么做。
北疆军自大昭开国就是他们徐家在管,历经百年其中派系庞杂,北狄与大昭相安无事时不显,战事一起,又经历过败仗,那些原本龟缩于暗处的弊端和小人就全都按捺不住想要露头。
待到日头偏西几人散去,裴钰有些踌躇的喊了声,阿英,你能否留一下。
裴大哥?徐闻英眼神询问季正则,他虽是不愿但也点了头,然后在厅外等着。
军务刚刚要讲的都已经讲完,徐闻英问道:裴大哥,有什么事吗?
阿英那个裴钰五大三粗了一辈子,这会打了一夜的腹稿却不知该怎么张口。他和徐闻英虽没有更换过定亲的庚帖,但他确实是从到大都把徐闻英一直放在心里。
现下从小定下的媳妇成了别人的,连孩子都有了,彻底没了他的份。虽然心里懊恼不甘,徐闻英失踪一年,他却只认为人死了,却从来没去寻找过,姓季的却能跑到这么远来找媳妇,单是这一点他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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