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蓦地红了眼眶,“可即便如此,我亦不可那样不管不顾,问渊......”
“有何不可?”谢问渊道:“此前我便已思量过,只是思量之后......正如你方才所说,人活不过一世,那些虚名我本就不在意,何不随意些。”
“可是我在意!”钟岐云红着眼望着谢问渊道:“原是我未曾想到此处,我亦觉得旁人说甚与你我何干?可是,这两日我街头巷尾听到许多提及你时腌臜的言语,我才知道我听不得,见不得!我能管得住行动却管不得旁人背地里的所思所想。”
“没人比我更懂得此间的谢问渊为了这天下人做了多少,你合该得这天下敬仰、
山川敬服!你未曾对不起这天下人,哪容他们说一句不是,他们哪有资格说三道四议论你的事!”
凝视着谢问渊,钟岐云嘶声道:“问渊,我爱你,亦是那样的敬你、重你!便是这般,我亦要这天下人乃至往后万世人记住你的功绩,要他们同我一样敬你、重你!我要那史官在史书上写下‘谢问渊’这三个字时心中满是崇敬、敬意,生不出一丝狭吝!”
话的尾音飘荡在屋中,屋外夜色沉寂,谢问渊怔怔地望着跟前的钟岐云,一时不知当如何说话。
好久好久,他忽而笑了,他抬手揽住了钟岐云的脖颈,待钟岐云顺势搂住他后,他缓缓靠着了钟岐云肩头。
“我这一世,如今想来从未恣意妄为过,不论是做文官、收回鹘、让文武均衡等等都是我长久谋划的,便是如此我未曾想过儿女之事,可能,兴许等一切既定,等天下能富足,我会娶一个平衡权势的女子,至于是谁那都无所谓。”
话说到这里,谢问渊就感觉到钟岐云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谢问渊微微勾唇继续道:“什么都是已经谋划好了,但我遇到了你,这是意料之外的,更令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是,我竟是喜欢了你。或许我曾经谋划的这样的一世,予史而言是精彩的,但于我而言却少了些色彩,但,钟岐云,只有我知道,你才是我这一世打破谋划恣意的抉择,是我的浓墨重彩。”
“我自然是愿意青史流芳,但是我更想与你并肩而立而行。”
钟岐云狠狠地抱紧了谢问渊,“我知道,只是我依旧不愿让旁人说你一句不是,我越是爱你,越是听不得见不得,所以,我不是不愿成婚,只是我想有些时候有些事也不用让这天下人都知晓了。”
钟岐云微微松开谢问渊,与谢问四目相对后,见谢问微微蹙眉,他笑着吻了吻谢问渊的唇瓣,“问渊,过段时日我请皇帝给我一纸婚书,就婚书就不必昭告天下了,我们成亲,请些亲近的亲朋便好,行吗?”
谢问渊望着钟岐云,没有应声。
钟岐云笑着又亲了亲谢问渊,道:“我这两日就在想,不过是成婚,让天地知道、让亲朋知晓就行了,天下人不知也并不妨碍你我是夫妻之实,既如此,何必天下皆知,招惹本不应有的麻烦?我想虽说如今已经无人动得了你我,但总归有些人会借此找些事儿来让你我费心。”特别是在官场,必定会有有心人借此抨击谢问渊,虽然惹不出什么大事,但亦是烦人的。
而且......原来没曾想到这一层,如今钟岐云倒是看得远了些,不说古时遵从礼法,男子与男子成婚确实难容于世,就连他所在的那个现代,亦是有太多人不喜。
若是他执意赐婚昭告天下,兴许在他二人在世时,没人敢动分毫,可是百年之后呢?他必定要与谢问渊同葬一处,等两人化作枯骨,难免百年后会有那么些打着“礼法”旗号,破了他二人棺椁,胡乱作为的,虽说那时他们都已经不知道了,可想到若是出现这事儿,有人辱没了谢问渊,钟岐云就忍不得。
所以,有些事,在这个世间,可能悄悄作为还好些。
谢问渊亦明白其间意思,只是......“那,你可知道如此将无人知晓你我二人是这般关系了。”
“这些都无所谓,”想了想,钟岐云忽而笑道:“你说,这样的话,我落在史书上,与你有关联的便是回鹘一战,届时史书提及此战就会写到‘杭州钟姓船商,破除万险救助西北大军’,再查查地方志结合正史,你我二人皆未娶妻生子,说不得有人能瞧出你我二人关系匪浅呢。”
第204章
谭元雍没有想到,等待了半月,钟岐云向他提出的竟只是要一个无人知晓不必昭告天下的婚书。
望着桌前垂首站立的钟岐云,谭元雍许久才说道:“你竟是只要这个?拿这婚书无人知无人晓,又有何用?”
钟岐云听了望向谭元雍,道:“皇帝陛下赐予的婚书自然是有律法般有用。”
“若是你不曾想让天下人知晓,其实这一纸婚书要或不要也无甚区别。”
钟岐云摇头笑着说:“这天下的礼法看不得男子之间的婚事,但我却依旧想要名正言顺,等我与他百年之后带到墓中,千百年后有人瞧见那也不错,若是无人瞧见,只当是给天地看了。”
谭元雍听得那句“带到墓中”便已怔住,半晌他仰头望着这殿中镂刻着盘龙彰显权势的房檐,微微叹息。
日头落下之前,钟岐云才拿着一本硬本绢面、红纸黑字的婚书回了丞相府。
雪下得越发大了,静谧的府中只听得雪花落下扑簌簌的轻轻声响和钟岐云大阔步走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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