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闲委婉评价道:“神态倒是有个五分像了,就是柔媚气重了点,年纪也画的有点小了……您难道是画了侯爷少年时的样貌?”
裴钧问道:“你觉得凭这个,海捕寻人的话能不能找到谢晏?”
纪疏闲想了下,说不好:“六七成吧。”
这样的眉眼容貌,便是只画个五分像,也能称得上是出众了,想找个相似的都难得,若是当海捕画像发下去,下头官差们见了类似的人,肯定一个不落地捉回来供主子辨认。
裴钧将画轴卷起,交给他:“既如此,你去安排人手,去探查有没有人见过一个与这张画像上人相似的女人。别太明显,若能提供消息者,可赐赏钱。”
“女人?”纪疏闲困惑片刻,才突然想起来,平安侯似乎说过,他有一个流落民间的妹妹可能被拐到了西边。不过一路走来,一直没有打听到消息。
邰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地处枢纽,所以城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且西狄还没有废止奴隶买卖,城里买人卖人甚至都发展成了一样生意兴隆的行当,在这里,奴隶与猫狗货物一样,是能随意打杀的。
就像当初的狸奴,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牙卖到西狄王都为奴,后来又因生得玉雪可爱,被选入宫廷幻戏班。
杀死几个奴隶,对西狄人来说,就像杀鸡宰羊一样简单。而这在大虞,即便是签了死契的仆从,被随意打杀也是要论罪处刑的。
当年的人贩明知拐了一位身份可能不低的女孩儿,定是想卖出个好价钱,可是越往西走越不富裕,能出的起高价的人也就越少。除非一直往西,过了国境,进西狄。
素年来,大虞有贵族喜欢风姿绰约的西狄少女,府上好养些西狄舞女。那西狄自然也有人钟爱虞人的温婉清丽,听说近几年,西狄流行养大虞来的茶奴琴奴,互相攀比。
如此说来,那位“小公主”被拐到奴隶盛行的西狄再卖掉……也不是不可能。
“是。”纪疏闲领命。
刚接下画轴,裴钧又开口了,这回却是终于提到了正事。
“如罗哲虽年轻,却是西狄将领里少见有勇有谋、能耐得住性子的。只是吐伏卢冲骤失邰城,有在地动里身负重伤,一定心急如焚,见如罗哲扎营城外,却一直不攻,迟早会疑心他没有尽力,只怕这两日便会下令如罗哲强攻城门。”
纪疏闲早就想痛打他们了,闻言神情一奋:“那殿下的意思是……可以迎战了?”
“你与蒋大将军率军迎战,小心应对,以保邰城不破为上,若能活捉如罗哲最好。不能也不强求。”裴钧嗯了一声,端起他带来的馄饨夜宵,“……此战孤就不去了。”
纪疏闲惊奇:“罕见啊殿下,您也有不亲身上阵的时候?”
毕竟他跟了殿下多年,裴钧这人,向来是只要没有断手断脚,大小战役都是身先士卒,从不畏缩。有殿下厮杀在前,军队士气豪壮,无人能挡。凶得很。
也因此,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北境关外闻之骇然的罗刹煞神。
裴钧垂下眼眸,摸了摸身上纱布,眼神躲闪:“咳,孤若再上阵被他们写进军报里,等回了虞京,只怕他三年都不再让孤进屋睡……”
纪疏闲自然了然殿下口中那个“他”是谁,不禁低笑:“您也有害怕的人……”
被裴钧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纪疏闲立刻敛起嬉皮笑脸,清了清嗓,郑重道:“殿下放心罢,我等必拿下皇庭!撬下他们龙椅上的夜明珠,给咱们王妃带回去做生辰贺礼!”
听说西狄皇庭大殿的龙椅上,镶嵌了一颗世所罕见的大夜明珠,足足两手才能托起,其光华如银似雪,若皎洁明月,能令满室盈辉。
裴钧狠狠地心动了。
谢晏最喜爱那些漂亮闪耀的稀奇物件儿。而且他信奉玄女,是最敬仰月亮的。那硕大的夜明珠,要是悬在树梢檐下,岂不是真如月华一般?
那无论一年四季、风雨霜雪,他便都能看到月光了。
裴钧心道,如果为他摘一颗“小月亮”回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少生一点气,让他少睡两天院子……
一顿,裴钧道:“你刚才说什么?”
纪疏闲:“我等必拿下皇庭——”
裴钧抬了抬眼:“不是这句,后面一句。”
纪疏闲愣了下:“撬了他们的夜明珠……”
裴钧还是摇头。
纪疏闲拧紧眉头,仔细回忆:“给王妃做生辰贺礼?”
裴钧勾唇:“这称呼着实不错,孤以前怎么没想到呢……等回去了,孤就……”
纪疏闲:“……”
看殿下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纪疏闲犹豫了一会,试探道:“殿下的想法着实妙,不过依属下之见,咱们这位南邺小皇孙、天子太傅、谢探花、谢侯爷,恐怕会更喜欢别的……”
裴钧挑眉:“什么?还有比这更好的?”
难道是皇后?
“更好倒是谈不上。”纪疏闲讪讪道,“就是得翻个面儿……比如,侯夫人。”
裴钧一瞬间没明白,待沉吟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翻个面儿的意思,抄起桌上镇尺要揍人时,纪疏闲早已风似的溜出门外了。
“算你跑得快。”他冷哼一声放下镇尺,视线扫及旁边画废的一张谢晏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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