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你还静个啥子?”
谢恒颜忍不住道:“咱俩现在是囚犯,十恶不赦的罪人, 等随船到了京城里, 是要让那帮狗官杀头的……哦, 到时你还要面对你的师父。”
一说成道逢, 印斟更头痛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转头逃一辈子,往后再不回到璧御府去。
“所以说,再怎么办?”谢恒颜趴窗台上, 懒洋洋问印斟道, “我不想见成道逢啊, 他不会认我当徒媳的。”
印斟道:“谁让你见他了?”
谢恒颜道:“不然你坐这牢里,一点表示没有,不是做好准备看我死吗?”
印斟不知道说什么,隔了半天,只向他道:“外面守了几圈人,船靠岸之前,出不去的。”
谢恒颜眼睛一亮,道:“那你意思是说,等船靠岸后……”
“别想了,就算船靠了岸,码头上重重守备森严,你俩用不着打逃跑的算盘。”正说话间,容不羁领着康问下到船舱,走道两旁守卫登时让出一条空路,并为他二人点燃烛灯用以照明。
“康问,你去。”容不羁大手一挥,令道,“把话都说明白了,该讲什么讲什么。”
康问心说,我该讲什么?
他其实不知自己该说什么,面对印斟和谢恒颜,他总是显得十分局促,乃至不安到仓皇。
因而他走到牢门跟前,站定,沉默很长一段时间。隔一层铁栅栏,谢恒颜走过去,轻声唤了他道:“……康问。”
“别喊我名字!”康问厉声喝道。
谢恒颜委实让这一声骇到,怔忡着倒退数步,脊背抵向背后冰冷坚硬的石墙,这时印斟走上前来,拦手护他到身后,继而扬声,转向康问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已说得足够明白。康问,不论如何,我不会回到璧御府了,想来师父他……也不可能认我这个徒弟。”
康问目光变得有些凉:“你怎知道,师父他铁定不肯认你?”
印斟没有说话,康问于是冷笑道:“是你不愿认他了吧……师兄。”
印斟淡漠道:“随你怎么想。”
“说重点的。”容不羁道,“还跟他扯什么恩怨?”
印斟方退后一些,眼神中警惕意味十足,并将谢恒颜稍稍后拉了一些。
谢恒颜担忧道:“印斟……”
“康问说,之前你们俩带着个孩子。”容不羁眯眼道,“那孩子虽是年幼,却已习得一身高超术法,能施结界控场?”
印斟与谢恒颜对视一眼,印斟偏过目光,远望向牢门外的康问,康问却别开脸,硬声与容不羁道:“我没撒谎。不久前,那娃娃还在小倌怀里,转眼就没了踪影。”
“那孩子人呢?……说话啊,都闭着嘴当神仙了?”容不羁瞪向牢门内的印斟,“从归杨城一路到翡石村,总共闹出多少条人命,你俩倒能撇开到一边,欢欢喜喜准备过大年了?”
印斟面无表情,看向他的簸箕脸,说:“不知道。”
容不羁陡然上前,一记重拳狠狠敲击在牢门边缘,以至于整间船舱走道都在为之耸动。周边众守卫登时围了上来,纷纷惶恐出声道:“小少爷!”
“印斟别忘了,是你这混账,害死了我二叔!那天在来枫镇,你的石剑让人带下山……上面沾的全是我二叔的鲜血!”容不羁不禁悲声狂吼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你这般折辱,连死后亡魂都难寻得归处……印斟你这杀人的刽子手,每每午夜梦回时,没有无辜冤魂来索你命么?!”
印斟越是不肯说话,这样的沉默越是激发容不羁的怒火。他那一张硕大的簸箕脸紧贴着牢门,几乎让沾满铁锈的栅栏撕成两半,彼此间相隔不过数尺的距离,容不羁看起来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你给我记住,明明杀了人,还死活不承认的孬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究竟什么叫做血债血偿!”
印斟对此没有任何解释,甚至当谢恒颜上前一步,试图为印斟辩解什么的时候,印斟反手将他拉住了,并冷漠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不需要。
或者说……没必要。
“随你怎么想。”印斟说,“我没什么可多说的。”
康问道:“师兄……!”
“很好!很好!”容不羁深吸一口气,而后倒退,一路缓缓走到走道尽头,最终背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容府众人发号施令,“他不愿说,我自然懒得强行逼供,等到时入了容府地牢,总得有千万种方法够他说清……康问,还站着做甚?我们走!”
“哎,羁兄!”康问回头瞥了眼印谢二人,顿了一顿,方迈开脚步追上容不羁,直道,“羁兄,你等等我!”
“你到现在,还有心思跟他们废话!”容不羁一人走在前头,负气说道,“怎么你又心软了,想认了那下_贱男娼,做你师嫂不成?”
康问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师兄素来心性高傲,他既不曾动手杀人,便是断然不肯认罪服软的!”
容不羁骂道:“他高傲个屁!他真像你说的那样清高,还不顾旁人眼光,成天跟那小倌厮混在一处——他早就没脸没皮了,有什么说不得做不得的!”
康问思来想去,总归认为印斟固然有错,但这帽子不能乱扣,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他们想逼印斟承认一个不存在的过错,倒还不如一开始杀了他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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