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堰屈指在他额上敲了一下,笑道:“这不好查。”
沈绎青从小到大就不爱吃亏,反手就敲了回去。
裴堰低低笑了起来,将灯灭了,搂着他的腰将他带着躺了下来,凑到他耳边道:“我今夜不回去了。”
沈绎青被他在耳边吹气,吹得耳根子阵阵细麻,他没躲开,望着黑漆漆的夜色,眼睛微微弯着,嘴里却不饶人:“你白费了公子的银子。”
接着,他身体轻微一颤,裴堰忽然咬住了他的后颈。
像是野兽捉住猎物一般的咬法,只是力道很轻,随后用唇磨着那一块儿细肉。
沈绎青不自觉地蜷起指节,抓紧身下的被褥,佯怒地哼了声:“不止房钱,你今日还欠我五百两银子。”
裴堰没答,唇顺着后颈缓缓前移。
沈绎青微微扬起了脖颈,接着那吻就落在了他的侧颈。
夜了,这客栈远离喧嚣,除了偶有虫鸣声一片浓黑的静谧,裴堰的手臂揽着他的腰,在他颈间厮磨,压抑的低喘声显得尤为明显。
随后是他的下颚,侧脸,被灼热滚烫的唇一一亲吻过。
沈绎青失神地眯起眼睛,眼前夜色茫茫,他喃喃道:“裴堰,你这么对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裴堰答:“裴堰甘之如饴。”
脸微微一侧,恰好贴上了在他脸颊游移的唇,呼吸乱了一瞬,接着藤蔓一样紧密纠缠了起来。
长夜漫漫。
第6章
昨日还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今日却阴云密布,细雨绵绵。
这段日子日夜兼程,越往南雨水越重,也越是潮湿闷热,冒雨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夜晚,终于到了一家客栈。
已入了武陵郡境内,便也不急了。
客栈开在武陵郡边上的荒野之地,前后三十里不见人烟,是故经过这条路的人大多会在这里歇脚,否则就要露宿野外。
门被推开,雨裹着风席卷进了大堂,堂内燃着的烛火被风吹得飘飘飖飖,吃着饭的众人一齐看了过来。
无人说话,均是警惕地望着忽然闯入的人。店内灯光昏暗,烛火忽闪明灭,老妇人抱住了怀中哭闹的小孙子,窗边坐着的几人已悄悄摸上了自己的佩剑。
门口,几个戴笠穿蓑的人走了进来。
门外一道刺目的光闪过,接着是霹雳似的炸雷,雨瓢泼似的下着。几人大约是夜间行路许久,风尘仆仆,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滑落,仔细看去,几人眼神锐利,身体强健,腰间佩刀,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进来并未言语,目光先在店中打量了一周。
店小二眯着眼睛看了几人片刻,刚擦好的茶盏灵巧地在指尖转了一圈,扫了眼柜台,一阵寂静的僵持中,柜台后打着算盘的掌柜骂了声:“愣着做什么,快招呼客人!”
小二哥将抹布往肩上一甩,弓着腰殷勤地迎了上来:“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裴堰将斗笠摘了下来,漆黑的眼眸盯了他一眼,面色冷淡道:“你说呢?”
小二哥一愣,随后反应十分迅速地说道:“店里已经满客了,只剩下后头柴房隔出来的通铺,只是已经有人住了……”
他指了指窗边坐着的四五个江湖打扮的男子,为难道:“需与人合住。”
裴堰道:“无妨。”
大堂里只剩下靠门这两桌空着,几人落座后集中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方才收了回去。
几人解了蓑衣斗笠,贾二暗暗打量了这几乎一目即可了然的破旧客栈,压低声音道:“大人是不是多心了?我看这店没什么异样啊。”
沈绎青有些嫌弃地将那缺了个茬儿的茶杯推远了些,道:“裴大人自小鼻子好,他说这店里的血腥味儿隔着一里地都能闻见,那就必定不会有差。”
裴堰看他,眼中隐有笑意,道:“你可看出什么了?”
沈绎青走这一路有些着凉,打了个喷嚏,道:“瞧出若不是你穿了官靴,就要被当肥羊宰了。”
王彪浓眉一挑:“何以见得?”
贾二笑了声,道:“沈公子好眼力,那店小二先瞧了沈公子腰间露出的玉佩,又看了裴大人发上束的白玉冠,和站在柜台后的掌柜对视了一眼。”
王彪“嗯?”了声:“我怎么没瞧见?”
“就扫了一眼,不是一直盯着看或是观察入微看不出来。”贾二喝了口茶,道:“那掌柜的摇头后,他才瞧见了大人的官靴,眼神儿立刻不一样了。”
这些细微动作只在须臾间发生,寻常人很难察觉。
王彪立刻握紧了佩刀,警惕地瞪大虎眼,压低声音道:“这当真是家黑店?”
沈绎青摇头,道:“不知道,血腥味儿说不准是店家杀猪宰牛了,即使不是黑店,开店迎客察言观色来辨别客人身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贾二看向裴堰。
裴堰道:“稍安勿躁,夜里去探探便知。”
恰好此时小二哥端着酒菜过来,几人止了话音。
荒郊野外的菜色自然不比长安,但闻着却很香,刚出笼的大包子热腾腾的,酱牛肉色泽诱人。
小二哥满脸笑地招呼道:“客官,您慢用。”
沈绎青却没胃口吃,他是锦衣玉食堆大的,被养得娇气,瞧见那桌上经年的油垢与不干不净的碗筷就没了胃口。
他拿过裴堰的包袱翻了翻,翻出了早晨路过城镇买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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