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情况,刚巧就适合奚家,连女护卫都有了,奚明渊不仅开出高薪,连四季衣裳和节礼都包了。
从此奚昭出门就多了两个护卫,送他上下学,他上课时,护卫就暂且休息。
奚昭脚受伤,就在家休息了几天,对外的说法当然是他生了大病。
奚三叔听说他回家的消息,带着补药上门探望,毕竟大侄子找了回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奚建功奚立业就被打发过来慰问伤员,面对他们好奇的眼神,奚昭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冒险历程。
奚建功平时看起来很稳重,总归还是个孩子,听到这样宛如话本英雄人物的故事,还是惊讶的张大嘴,连连的惊叹,时不时发出呼声。
奚昭说完整个经历,自己起身倒了茶水喝,摩挲着茶杯,对着如坐针毡的奚立业主动开口:“立业弟弟,这回多亏了你来报信,人情我记下了。”
奚立业当时看到车夫胡叔被扔到巷子里,本来是不用管的,他却上前去救起了胡叔,然后上门来报信,不管怎么讲,他对奚昭是有恩的。恩是恩,怨气是怨气,奚昭不会把他们混为一谈。
奚立业本来做好气氛尴尬的准备的,反正两人就是维持表面的和平,不要闹出事来给家长瞧出来就行。奚昭的态度一软,他的气势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软趴趴的,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关系,这是我该做的。”
“该做什么呀!”奚建功嚷嚷着,“当时他都快走出三条街,楞是说那人有点眼熟,硬要倒回去悄悄,你不知道,那巷子里堆了多少垃圾,我什么都没看到,偏偏他眼尖看到了......”
奚昭这才定定的看着奚立业,奚立业避开他的眼神,眼睛盯着鞋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奚立业觉得自己先示了弱,好像输了。但要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昭哥出事,他又做不到。
奚昭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磨磨唧唧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挣扎。
算了算了,总归也就是个小屁孩,才多大啊!他加上前世的年纪都够奚立业的三倍了,就拿出一点宽容来又如何?
“我知道,我明白。”奚昭主动去拍了拍奚立业,“咱们总归还是兄弟嘛。”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产生了默契,主动不去提从前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又说了一会儿话,奚三叔他们才告辞离开,陈氏本来早就打听好城里胭脂水粉的经营状态,结果硬是没找到什么机会提话头,只能按捺下去不表。
奚建功和奚立业两兄弟回了家,他们家人少,各自分到一个大屋子的半边,但起居坐卧都是在同一处的,所以回到私密的空间,就能说上一会儿悄悄话。
奚建功偷看弟弟的神色,无比的欣慰,今天这样的,算是和好了吧?昭昭跟弟弟两人闹起了别扭,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排解,他笨嘴拙舌的又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只能憋出一句,这样很好很好,以后也要好下去。
奚立业不明所以,默默点头。
“还有,你以后少跟姓范的小子来往,他没安好心。”想了想,奚建功又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范家也是商户,跟他们住在同一条巷子,之前又跟奚立业上同一个学堂,两人关系就好的很,经常一起进出。
奚建功本来是欣慰的,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但有一回他从拐角过,就听到姓范小子叽叽歪歪,嘴里说着堂叔的坏话,说什么拿他们家当家奴用,一点不像正宗的亲戚,对亲戚当然要好好养起来,要干活就是自己养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帮忙。
要不是知道自己当时在听墙角,奚建功差点冲出去揍那小子一顿,就算这样他也不爽的很。
“范文怎么了?”奚立业还愣愣的,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奚建功决定直话直说,“范文家里也想要做海货生意,但是生意没我们家,正在想法子抢夺我们的货源!开的价格比我们高三成。”但是呢,他们进货的地方也是本乡本土,加上还有奚明渊的招牌挂着,就算对方再开五成也没人肯卖,所以抢生意这事才没有做成。
在看范文的言语,就能读出别的味儿来,不就是想要在中间离间感情吗?
奚立业一怔,“真的?”
“我哄你干嘛!不光是爹知道,连账房都晓得。”奚建功冷哼一声,正面竞争不过就背后用阴招,他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奚立业突然发足狂奔,跑去亲爹那儿问个清楚,得到的答案让他难以相信,他都干了些什么呀!
*
奚昭这面,因为不用上学,就问起三丫的事情来,这个灵性的姑娘他还记得,两人仅仅通过眼神交流,就能策划好该怎么逃跑,也算有默契了。
三丫现在暂时跟那些被拐卖的妇人住在一块,听说知州夫人找她,理了理仪容,从容过来。
颜氏也见过这个机灵的小姑娘一回,留下很深的印象,再加上对她两个孩子的搭救之情,就想做点什么答谢。
三丫看她这么开门见山的说,犹豫了一下,“我想麻烦夫人派几个人来,送我回家。”
“不是已经写信去了吗?你家人接到信件,难道不会来接你?”奚昭插嘴问。
三丫默默点头:“就怕这信根本送不到我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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