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都顾不上去穿外衣, 直接推开房门, 这才发觉院子里已经是一片汪洋,什么树枝啊木盆之类的东西都浮了起来, 在水波里一荡一荡的。
这要是他没有半夜醒来,岂不是被水淹了还不知道?
奚昭连忙扯着嗓子喊,“娘,二姐,积水进家里了!快起床啊!胡叔秦叔王妈,快起床啊。”
他一连叫了几声, 声音不够大,索性去摘了挂在大门背后的铜锣,刺耳的铜锣声在安静的夜里嘹亮又刺耳,附近的居民很快就被惊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
“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
“卧槽,水进家门了!快点起床啊!”
一阵阵慌乱的叫声传来,被惊醒的居民们开始组织起来自救,而颜氏也被惊醒,匆匆披上外套,看着外面的架势都懵了。
这是哪儿?她在哪儿?
“娘,快点带着贵重的东西离开....不不不别带贵重的,只带食物,咱们先出去。”奚昭忙说,
“这个时候吃的最要紧,二姐呢?”
“我在这里!”奚昀穿鞋慢了几步,现在也匆匆走出来,其他的胡叔秦叔本来在门房休息,现在也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这水涨的好快!难道是哪里决堤了?”秦叔是本地人,喃喃自语着。
要真是决堤了,他们整个城里的人都跑不掉啊!城里危险,城外也未必安全。奚昭都不敢想象,他们接下来要干嘛。
“娘,您先去收拾点东西,我去前院问一问爹去了哪里,一炷香就回来。”奚昭对着颜氏说话,颜氏点点头,扯着嗓子招呼让大家各自回屋收走最要紧的东西,再把厨房里的馒头烧饼分一分,揣到怀里。
关键时刻,银子可没有一个烧饼管用。
有颜氏安定人心,门房们也没有慌乱,各司其职去收拾东西。
奚昭蹚水去前院,刚才的动静已经把守夜的衙役们都惊醒了,他们站在走廊下,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奚昭过来,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三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爹晚上出门,说没说去了哪里?”
班头作为领头人,是知道奚明渊去向的,他苦着脸,“大人说是去最靠近海边的安宁县城巡逻,还带走了一班兄弟,那里骑马都要两三个时辰。”换句话说,就算情况一切顺利,奚明渊也赶不回来,更何况现在还发起了大水?
奚昭愁啊,那这可怎么办?他比划了积水的深度,已经从大腿到了大腿根,再耽误下去还了得?
“城外有没有什么山坡?可以避水的?”
班头苦思冥想,“有,大概在城外十里亭那里,还有好几个山头。”
“好,那你们就把铜锣都翻出来,把整个城里的人都叫醒,然后分别赶到十里亭。”
奚昭当下把留在衙门口当值的十多个衙役分成四队,加上他家人自己,可以分成四队,正好对应城里的四个大门,从主干道一路敲着铜锣出去,叫醒整个城市的人。
“三公子想的周到!”班头大喜,他害怕三公子吩咐他们先去通知居民再倒回来叫自己家人,那得耽误多少功夫,如此双管齐下,正正好。
奚昭吩咐完毕,又返回后院去看娘跟二姐收拾的怎么样,颜氏关键时刻拎的清,就带了些散碎银子和最重要的契书,然后就是吃的,看到孩子过来连忙问:“怎么样?”
“先出城,到城外的坡地避一避。”奚昭三两句把安排说了说,颜氏叹气:“也只能这么做了。”
城外好歹能多撑一会儿,或许能熬到水退的时候。
话不多说,他们把东西斜捆在背后,手牵手从大门走了出去,跟其余的三队衙役同时出发。
二姐还带了一盏灯笼照明。
奚昭走在最前头,他拿走了背后的门栓当做探路棍使用,毕竟水里什么也看不见,万一有什么坑洞,先用门栓探路要紧。
这样走起来很慢,但是安全。
他们走的是西门,每走出五十米,他就拎起铜锣,咣当咣当的连敲五下,放声喊道:“涨水了涨水了,快出来逃到城外的十里亭啊!”
他喊完,二姐他们接着一起喊。
铜锣声音够响,被尖锐的声音惊醒,居民们一翻身,看到快涨到床边的积水,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呼唤亲友收拾东西,纷纷起床来逃命。起床的人越多,动静越大,惊醒的人越多,喊到后来,已经不需要耗费嗓子大叫了。
有
机灵的,开始跟邻居结伴一起赶路,毕竟人多力量大,也不用担心被水冲散,还能手拉手一起走。
大难当前,有人能够当机立断拿了重要的东西就走,有人却纠结于家具,什么都舍不得放下,最后背了一大包袱的东西,跟抗了一座小山似的。
奚昭试图劝他们留下东西,毕竟只要门锁好,东西放在家里也不会丢,他们却不听,还用警惕的眼神瞪着奚昭。
罢了,人各有志,奚昭也不多费口舌了。
水越来越高,从大腿到了腰部,要在水里走路也格外费力,水也脏兮兮的,好在离城门已经不远了。
天上的月亮冷冷的照到人间,不为所动。
从城门走出去,再步行走上十里,路上人越来越多,拖家带口的都在朝着山坡上走。
走了大半夜,天边已经隐隐能够看到亮光,原来一夜都快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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