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鞋都被拽掉了,露出两只清瘦泛粉的玉脚,青紫脉络浮现的脚裸处被黑雾一圈圈绑住。
盛昭挣扎得发带都掉下来了,那些魔气好似察觉不到他的难堪,一缕缕地又侵蚀过来,卷住了盛昭的一双臂。
红衣凌乱不堪,手中剑无力地掉到地上。
盛昭跟裴戚晏的实力差得还是太大了。
在魔尊面前,元婴修士犹如一稚子,手无缚鸡之力。
那些魔气丝丝缕缕地蔓延至盛昭的全身,缠住他盈盈一握的腰肢,卷过他的一双腿,叫他全身动弹不得。
盛昭抬眸就是半跪在他面前,眼神晦涩的裴戚晏,他低声道:“哥哥,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
裴戚晏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擒住盛昭的下颔,让人的视线对准他的身前。
噬心蛊还浮在裴戚晏的心口前,他抬手握住,在盛昭的眼下活生生把蛊虫塞了进去。
心脏被啃噬,疼痛入髓。
裴戚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盛昭的下巴被掐得很紧,他眼睁睁瞧着裴戚晏蛊虫发作的模样,忍耐地青筋暴起,一双眼血红。
裴戚晏跟疯子没差,竟想要盛昭看清楚他是怎么受刑的。
盛昭表情毫无波动,冷冷地看着裴戚晏。
裴戚晏疼了大半日,可悲地发现盛昭是真的对他毫不在乎,他宁愿盛昭此时瞧见他受苦时是高兴的,也不想盛昭对他像对个陌生人。
他口中溢血,忍不住伸手去抚盛昭的左胸腔,指尖发着颤,嗓音也在颤:“哥哥,你当真有心吗?”
“阿晏好疼,好疼好疼。”
“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
盛昭对着发疯的裴戚晏,神色也依旧冷漠,即使如今处于劣势,他也丝毫不担心。
裴戚晏在剑宗大门前展开领域,真当剑宗是死的了?
果然,在盛昭预感来时的下一瞬,他身上魔气骤然被身后凌然而来的剑光劈散,却未伤盛昭分毫,眼前的黑暗被照耀进来的日光缓缓驱散。
盛昭迅速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尤延,也不顾一旁被迫褪下的鞋,赤着脚起身就往外走。
裴戚晏先前本就被邬钰重伤过,如今噬心蛊在他体内,根本拦不住盛昭半步。
他生生呕出一口血,爬了半步,想去攥即将脱离他视线的红衣衣角,虚虚一碰,最终攥到一片虚无。
“哥哥……”
裴戚晏心口剧痛,卧在地上,五指还在可悲地伸向前,眼睁睁瞧着让他魂牵梦萦的红衣头也不回地往光那边走去。
他是被盛昭舍弃的黑暗。
光那边是……
是……
裴戚晏恍然发觉,那不是郁安易,而是无妄仙尊——邬钰。
盛昭从始至终都对他冷漠的嗓音此刻终于变了,带着诧异与几分主人都未察觉的笑:“师尊。”
蛊虫似乎又吃空了一片。
裴戚晏捂着心口,原来当时盛昭受到的是这种疼。
·
盛昭喊完那一句,立刻察觉出里边的欣喜,他怔了下,又快速地冷下脸:“魔尊身受重伤,你要杀了他吗?”
邬钰收剑,微摇首:“不可,他不能死在修界。”
邬钰若有似无地轻扫了眼盛昭赤着的脚,沉吟道:“先走,再过不久他的领域就支撑不住了。”
盛昭颔首。
裴戚晏的领域立在有无数乱流冲撞的虚空之中,一旦破碎,没有领域的保护,三人都会被乱流冲撞得支离破碎。
除非邬钰能在裴戚晏领域碎掉的一瞬立即展开新的剑域,但风险性还是有的,他不想拿盛昭去冒险。
盛昭牵着邬钰的袖摆,乖乖跟在人身后踏出虚空,下一瞬,他眼前就是天山峰顶、雪压枝头的梅树。
盛昭松开手。
良久。
“我先回房了。”
“我们谈谈。”
他们同时出声。
邬钰:“为什么不回家?”
盛昭沉默。
邬钰:“为什么躲着我?”
他在峰顶等了三日,三日,盛昭都没回来过。
盛昭:“师尊,我已经及冠了。”
及冠了,长大了,可以一个人了。
邬钰向盛昭迈进一步,一步,又一步……
他停在一个近得让盛昭全身僵住的距离。
“嗯,你及冠了。”
“所以我不是你师尊了?”
盛昭抿紧唇,一言不发。
半响,邬钰轻叹一口气,“好了,先同我去书房。”
盛昭还没迈出一步,就被邬钰俯身抱起,他师尊的怀里是沁人的雪香,但是很暖和。
盛昭全身僵硬,面上硬撑着冷脸,想不通邬钰今日怎么如此反常,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一双腿,才反应过来,方才他赤脚踩在雪地里,早就被冻得僵直了。
天寒地冻的,许是邬钰看不过去眼,才抱得他。
但为何不直接拿一双新鞋给他穿?
盛昭呼出一口雾,眉眼轻轻垂落。
他被邬钰放到书房的椅上,脚边才被放了双新鞋,“先别穿。”
盛昭俯身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一眼,才发现从他的脚裸一直蔓延到小腿上,全是魔气勒得红痕。
盛昭眨了眨眼,邬钰越过他,去他身后的架子上选着药,应当是拿药过来让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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