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恐惧达到极致时,所有的痛感都会自动关闭,只留存下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和冰冷,带着这份让人后怕的感觉,时萱进入到了下一次循环。
倏尔睁眼,时萱对上了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每双眼睛里都带着对她的关心以及对上次循环经历的后怕。
“你......还好吧?”
肖鹤云的话让时萱疑惑,她愣了愣后,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被陶映红刺死的事。
“其实......还好。”时萱笑着回答说,“她下手挺快准很的,我没什么痛苦,总之嗝屁的也算是安详。”
肖鹤云听得出时萱是在故意活跃气氛,搁在前十几次循环,他或许还会为了苦中作乐而配合她笑几声,但自打他在上次循环中亲眼目睹了她是如何不顾危险冲上来救自己,又是如何因为救自己而被杀害的后,他只要一眨眼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那血淋淋的一幕。
这是他迄今为止目睹过的最残忍的场景,也是最感动的场景,因为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一个人会像时萱一样,这般舍生忘死的保护他,而且是在明知他就算被杀提前结束的前也能顺利进入下一次循环的前提下。
“时萱。”肖鹤云轻声叫了叫时萱的名字。
时萱应了一声,刚要问句怎么了时,下一秒她就被肖鹤云揽入了怀中。
肖鹤云的身体在发抖。
时萱不知道肖鹤云这是怎么了,她也不敢动,只能大气不敢出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啧啧啧。”卢笛咂巴着嘴,一脸姨母笑的跟李诗情说,“看吧看吧,我就说按一般的剧情设定,我们中间肯定会有人凑成一对.”
李诗情龇牙一笑,用沉默表示赞同。
这时肖鹤云终于抱够了,他忙松开时萱,然后有些目光躲闪的跟时萱说:“刚、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就是看你还活着,有点高兴过头了。”
“你那何止是高兴过头,简直跟见到亲妈一样。”
李诗情愕然了,她眨巴着眼睛,打趣卢笛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段子手呢。”
卢笛挑眉:“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等循环结束了,改天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画画的水平,我跟你说啊,我画画可厉害了。”
李诗情:“......”
这家伙,怎么一说胖还喘上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时萱被他们逗笑了,之前因被残忍捅死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对了,你们刚才怎么都不好好制定一下计划就直接跟陶映红动手了,起码也要先找几个帮手啊。”
“帮手?”肖鹤云看了一圈车上的乘客,冷笑一声,“他们不当刽子手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帮忙?”
“你别这么说肖鹤云。”李诗情辩驳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很难做出任何反应的,他们只是太害怕了,并不是真的见死不救,再说了,你不也让他们给时萱姐陪葬了么,就当消气了吧。”
“陪葬?”时萱不懂,“我嗝屁后,肖鹤云做什么了?”
时萱死的时候卢笛已经先行驾鹤西去了,所以对于他被扳手砸死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因此也没机会目睹肖鹤云拉着一车人给时萱陪葬的霸道总裁场面。
于是,一听时萱这么问,卢笛也好奇的看向了肖鹤云。
但肖鹤云并不像说。
他当时那么做,纯粹是火气上头后的失智行为,这会儿缓过劲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理智。
不过虽然他保持了沉默,但时萱只略微将他的反应和李诗情的话结合了一下,便已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嗯~怎么说呢,除了震惊之外,她还觉得有些感动。
“谢谢你啊,肖鹤云。”时萱向他道了声谢后,又说,“先前光顾着打架了,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到王兴德和陶映红为什么要炸公交车的原因了,是因为他们的女儿王萌萌于五年前横死在了跨江大桥上。”
时萱说完,见大家迟迟都没有接话,她不由有些疑惑:“怎么了你们几个,知道根本原因难道不应该觉得开心吗?这代表着我们有机会劝阻他们放弃炸公交。”
“不是时萱姐。”看了一圈车上的乘客,李诗情压着声音解释说,“我们没有不高兴,只是比起这个,我们更在意的是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当我们三个在第十四次循环中醒来,却发现你不在公交车上了后,我们有多难过,我真的好想你啊,还好你又回来了。”
摸了摸李诗情的头,时萱问她:“所以现在是第几次循环了?”
“第十九次。”李诗情答道,“先前几次因为我们不知道真正携带炸弹的是谁,就浪费了两次机会来排查行李箱大叔和陶映红,然后我们到第十七次循环的时候,才真正确定了炸弹在高压锅里,再然后第十八次,就是想办法抢高压锅了。”
“其实还不止这些。”肖鹤云补充说,“从我们确定了炸弹的携带者是陶映红后,循环开始的时间久不再变化了,我们以为时间不再提前就代表循环结束,以为上一次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们三个才会冒那么大险直接上手。”
“其实我觉得我才是最惨的那个。”卢笛的画风有些跑偏,他吐槽道,“就因为循环最初始时我是在沿江东路上的车,然后每次进入新的循环后,我都是在沿江东路站的站台上,然后为了尽早跟他们俩个汇合,我还得立马打车跑到港务新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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