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的冬天已经到来，又潮又湿，带着水汽的空气从人们的袖口裤腿里悄悄地钻进去，伏在皮肤的毛孔上，把湿气排入进去。使人们患上风寒感冒。
    一中正紧锣密鼓地开展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大部分的学生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江凝越也不例外，她并不是天赋极高的那类学生。所有的成就都是她自己一点一滴努力得到的。她在刚开始上高中的时候就定下了目标，她要去一所学风优良，思想开放的大学。她偶尔在网上浏览帖子，深知三流大学只会搞卫生，形式主义风气严重。
    班主任在考试的前一个晚上找了江凝越，班主任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张丽娜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下课的时候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随便调查一下，倒是发现他成绩还不错，不过她相信，成绩不代表人品，不代表素质，上大学的时候她见过太多伪装自己的高学历男生，背地里嫖娼，pua女生的事情做的一件也不少。成年了毕业了才有差不多的判断能力。毕业季即分手季，哪有那么多终成眷属的人呢。
    她却没有想到她问江凝越的时候，江凝越直接和她说，她不爱李慎知，她知道毕业即分手这个道理。她和李慎知在一起不会很久的，她也不在意这段感情。问她为什么不分手，江凝越说两个人还有很多账没有算清，藕断依然会丝连，她知道分寸，她会超脱于这份感情的。江凝越平静又耐心地说完一大段话，张丽娜看着她并不像在说谎，也只好让她走了。
    考试分成文理科，理科先考，文科后考。江凝越很满意这个安排，她虽然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人，但是她很喜欢预备时间长的感觉。
    考试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考试完了意味着这个学期快要过去了，放假之前再去学校领一次卷子，再讲评两天，上几天的课就可以回家了。
    江凝越考完回到了家，
    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发现弹出来两条未接来电，是他，他很少给自己打电话的，以前也只有她打给他几次而已。
    她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去。手机放完了来电铃声，他还是没有接。她忽然想起之前两人约过的，考完试要去商城逛逛的。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江凝越素来喜欢天马行空去想事情。短短几分钟就想到了十几种的可能性。
    晚上她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她决定打给赵宇哲问一问。
    一阵嘟嘟的忙音，电话通了，赵宇哲跟她说他家里好像是出了点事情，爸爸生了病，他一直在医院里陪护，考试都没有参加。
    第二医院离江凝越的小区不远，趁着不多的三天小假期，她到了赵宇哲说的李慎知父亲的病房。本来想着李慎知会在病房里，心里默念着待会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他正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眼圈下有暗淡的乌青颜色，他爸爸病了，他一定是不好过的。
    江凝越没有喊醒他，在他旁边轻轻地坐下,几分钟之后江凝越起起身到饮水机处，用纸杯接了两杯热水。放在旁边的置物架边上。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眉头越来越紧皱，江凝越伸手想抚平它。
    李慎知最近睡眠极浅，一道黑影从他眼缝前晃了一下，他便醒来了。向左看看，向右看看。是她。
    “你来了，这几天因为我爸爸的病，一直……也没有找你。很抱歉”他睁着眼睛，原本清澈的双眸充满了细细的红血丝，大概压力真的是太大了。
    “我来陪陪你，叔叔的病严重吗?”
    “肺出了点毛病，医生讲不容易恢复好，劝过他不要吸烟，他偏是不听……”
    “这些水果你带给叔叔吧，营养均衡一点，心情好一点也许就能好一些”
    “谢谢你，你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她有些看不懂，她向旁边看去，是一个女人，头发微卷，皮肤上只有几条细细的皱纹，但是肤色白皙透亮，穿着豆绿毛衣和一件毛呢白绒裙子。一看就是一个温柔可亲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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