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大理寺自然更是不敢怠慢,连夜将所有与此次毒害亲王案有关的人全部带走详查。
“陈宝林身边的人,好多都被带去「问话」了,”魏进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许多,低声道,“据说不光是问出了迫害亲王,试图拉拢朝臣这些罪状,甚至还查出了陈氏曾残害妃嫔和皇嗣的事情。”
连这样的过往密事都被问了出来,可见大理寺那边确实是下足了功夫的。
陆驰抬手从蜜饯盒子里拈了颗蜜枣,抬手送到自己唇边,没有答话。
“总之,这次陈氏和太子一族怕是都躲不过了,”魏进转身将蜜饯盒子放了回去,顺手收走了萧祁喝完的药碗放在一边,冷哼一声道,“也是她活该,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不倒台谁倒台。”
说到这里,魏进不禁有几分疑惑,“倒是陛下,这次不知怎么,不仅没护着陈氏母子,竟然还下令大理寺严查,倒是不怎么像他平时的作风。”
陆驰垂着眼皮笑了笑,没有过多跟魏进解释萧洪的「心路历程」,而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天我让你去找沈小侯爷,后来呢,人找到了吗?”
长岭山那边的事情拖不得,如今已经耽搁了两天,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将人送过去。
毕竟是求着老道长办事,自然不能让老人家等太久。
魏进微怔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试探性地问道:“王爷,那天的事情,您都不记得了吗?”
陆驰抬起眼,“那天他来过吗?”
“嗯,”魏进点头,虽然本意不愿意让自己主子继续在小侯爷这棵树上吊着,但却不能因此就隐瞒萧祁,只好如实说道,“那天小侯爷是和奴才一起回来的,发现不对劲之后,便..把自己和您关在了一起,并且嘱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陆驰微怔了一下,眼底有一丝哑然。随即看向缩在身体角落里,不好意思抬头的萧祁。陆驰略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缓步走到萧祁身边,安抚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后者悄悄抬起头,试探性地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动作里是掩不住的羞赧与还未消散的悸动。
陆驰摇头失笑,刚要起身,衣摆便被人拽住了。他顺着自己的衣角看过去,目光落在了那双写满恳求的眼睛里。
求求你,救救他。
萧祁无声的说。
陆驰依旧站在原地,睫毛半垂,眼底带了丝笑意,“我会的。”
魏进没有注意到萧祁短暂的怔愣,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天您一直昏迷不醒,小侯爷每天两次的来宫里给陛下请安。说是给陛下请安,实际上来回的路上不管绕多远,都必然要经过寿康宫,询问了您的情况再走。”
“那今天小侯爷过来了吗?”陆驰问。
“一早就来过了,不过估计等会还得再来一次。”
陆驰垂眸搓了搓手指,须臾,抬起眼看向面前的魏进,“等下他来的时候,你帮我个忙。”
——
未时刚至,魏进和往常一样,端着药炉里的残渣走出寝殿,准备倒掉。回来的时候,果然在西殿外的榕树下瞧见了那个瘦高的身影,魏进搓了搓手上的碳灰,上前俯身行了个礼,“见过小侯爷。”
沈长风垂下眼看着他,眸中的情绪依旧很平淡,声音里却带了一丝藏不住的关切,“他醒了吗?”
魏进叹了口气,点头道:“醒了。”
“什么意思,”魏进的反应让沈长风有一丝无措,他捏了捏收在衣袖内的手指,下意识问,“是情况不太好吗?”
魏进低下头,眼睛有点红,“小侯爷您就别问了,这件事没人能帮得了我们主子。”
“到底怎么回事,”沈长风上前一步,声音微微发紧,“他..是不是..”
“王爷的身子不太好,”魏进吸了吸鼻子,偷偷看了一眼沈长风的反应,继续说道,“太医院的那帮人也不肯尽心,每天除了开点没用的补药之外,连诊脉都敷衍的很。”
沈长风的脸色白了白,几乎立刻明白了魏进的意思。
皇帝怕是对萧祁有所忌惮,所以才下令让太医院的人「不必用心医治」,想要借此机会将萧祁的身体彻底拖垮。
怪不得,他在宫里将养了这么久,不仅没有任何起色,甚至越来越弱。
原来,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想让他活下去。
“我会想办法,”沈长风捏了捏身侧的拳头,低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眼下倒是有一个办法,”魏进又看了沈长风一眼,声音不自觉地有点低,“就是有点难办,所以奴才一直在犹豫..”
“什么办法?”沈长风抬起眼睛看向魏进,目光灼灼,“你说清楚点。”
魏进吞了吞口水,面对沈长风如此恳切的目光,一时有些不忍心骗他。但又不能违背自己主子的意思,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之前在王府的时候有一个野郎中给王爷把脉的时候说,长岭山有一个老道长,医术十分了得,若是他能来给我们王爷医治,定能将其治好。”
“长岭山..”沈长风怔了一下,下意识喃喃道,“那不是个用毒高手吗?”
身为从小就身中奇毒的原因,沈长风多多少少对大量境内外的用毒和制-毒人有一些了解,听说最多的,便是这位素来难寻踪迹的老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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