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那边的喧哗声音越来越大,是巡警们怀疑楼内死伤甚多,不敢擅入,张罗着要去请巡长过来。强和两名保镖还在楼前楼后的跑着喊社长,不知何时才能找过来。傅燕云静静躺着,忽然低了头:“你干什么?”
灰眼睛向他仰起了脸:“呼吸。”
“那你吸我干什么?”
“这完全是你弟弟残留的意志,与我无关。”
“邪祟!你把我弟弟还给我!”
“我不。”
“你到底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我要借他的躯壳一用,已经请他暂时沉眠。”随即他吭吭咳嗽了两声。
葛秀夫“嘘”了一声。傅燕云抬手一摸脖子:“你又在干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流了一些口水。”然后他呛得又咳嗽了两声。
远方响起了强的大嗓门:“在这里!我听到声音了,社长他们是在这里!”
第三章 :非常任性
傅燕云素来不信鬼神,可是眼见为实,他不知道除了使用鬼神之说之外,还能以什么科学理论来解释发生在弟弟身上的异事。
他弟弟正端坐在他身边,是他弟弟,也不是他弟弟,他弟弟没有那样一双诡异的灰眼睛,他弟弟的灵魂也许当真还在沉眠,也许已经……
他不敢深想。
灰眼睛不是他弟弟,又是他弟弟。他忽然摸索着抓住了对方的左手,那手大而细嫩,掌心很热,手背有些粗糙,是前天下午挖沙子时连磨带晒、没缓过来。
这是他顶熟悉的、从小握到了大的、他弟弟的手。
紧紧握着那只手,他想自己一定要为弟弟把身体夺回来,一定要把那双灰眼睛驱逐出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灰眼睛“啊”了一声。觅声望去,他就见灰眼睛扭头看向自己:“你弄疼我了!”
他不明所以:“我怎么弄疼你了?”
“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傅燕云低头望去,依然是莫名其妙——他是握得紧了些,但又不是什么大力士,何至于就把他“弄疼了”?对于傅西凉,他向来都是这样的握法、这样的力度,傅西凉从来也没闹过什么意见啊!
葛秀夫这时忽然发了话:“你怕疼?”
灰眼睛当即转向了他:“不是我怕疼,是人类的身体怕疼。现在他在沉眠,没有知觉,当然只能由我来替他承受痛苦。”
然后他转向前方:“没想到这个燕云如此毒辣,只因为我暂借了西凉的身体,他就要使用酷刑来折磨我。我真想把他杀掉,让他灰飞烟灭,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西凉的意志就想醒来干涉我,让我根本无法使出力量。真是令人遗憾。我应该设计一个复杂的计谋,让别人去杀掉他——”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向了葛秀夫:“我看你是个很好的人选,你经常和燕云争吵,还说燕云是醋精。请问你有没有兴趣为我杀了醋精?”
“我……没有说过吧?”
“说过。”灰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在西凉的记忆中读到了。”
葛秀夫扭头望向傅燕云,低声说道:“大敌当前,那些都是小事。”
傅燕云抬手摆了摆:“你不必说,我全理解。”
灰眼睛趁机收回左手,并且用两条大腿将左手夹了住:“大敌指的是我吗?你们一定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葛秀夫瞟了他一眼,又面朝着傅燕云,用目光一扫前方正在开汽车的保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们上了火车再商量。”
傅燕云当即点了头。
*
*
车上三人一路无话,到了火车站后,保镖们将两辆汽车停到了妥当地方,然后便去排队买票。
片刻之后,这一行人通过检票口,上了月台。傅燕云重新握住了灰眼睛的手——他依然不知道这灰眼睛到底是一团什么物质,但他知道自己得好好的保护弟弟的身体,弟弟将来醒过来了,还要再活上几十年呢!
灰眼睛不让他握,他一定要握,灰眼睛停下来直视了他,两道火花噼里啪啦的燃烧向他,然而烧到半路便无端的消失了。
傅燕云被那两道火花吓得毛骨悚然,但是不肯退缩。他发现了:这灰眼睛拥有着智慧和理性,或许自己可以和他讲讲道理,把弟弟的身体“谈”回来。
但在讲道理之前,自己必须和他势均力敌,否则单凭他早上那一声接一声的“我不”,便可看出这个东西——即便不是异常的邪恶——至少也是非常的任性。
如果可以肆意妄为,那他是绝对不会乖乖讲道理的。
和灰眼睛对视了半分多钟,他问:“可以走了吗?”
灰眼睛抬手做了个手势:“再等一下。”
因为火花总是燃烧到半路便熄灭,所以这回他俯身低头凑近了燕云,想要缩短双方的距离。灰眼睛的黑瞳孔中聚起两个光点,火花再次跳跃在了两人之间,然而几番闪烁之后,又消失了。
傅燕云沉着脸看他,是无所畏惧的冷淡模样,其实衬衫后襟已经被冷汗浸湿、大片的贴在了脊背上。而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奇怪呀,难道我也变成弱小的人类了?”
说完,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竖起了食指。
傅燕云见识不妙,慌忙要拦:“你干什——”
他是一边问,一边要去打开对方的手,然而还是晚了一秒。一道火花击中了那根食指的指尖,灰眼睛随即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左手攥着右手食指蹲了下去:“哇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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