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秾秀的眉眼看向夏末,带着一丝可怜的味道。
夏末怔怔地站在原地,注视她良久。
最后小声说道:“盛锦,我不能。”
夏末对她说了“不”。
盛锦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刻熟悉又陌生,“为什么?”
夏末脸上流露出歉疚的神色,但说出来的依然是拒绝:“我不能放弃这件唯一喜欢的事。”
盛锦愣住:“那我呢,我不是你最喜欢的朋友吗?”
夏末说:“这又不矛盾。”
屋子里静悄悄的。
盛锦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出去时将公寓的门“砰”的一声带上。
夏末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发了一会儿呆。
到晚上,盛锦还是没回来。
去教室后,话痨林小谭从隔壁班跑过来,找夏末救命。
林小谭从小学一年级就和夏末做同桌,高二她们不再同班,盛锦和林小谭却成了同桌。
林小谭即便是快要哭了也抵挡不住满腹的表达欲:“我室友上个月搬出去了,所以有一张床空出来,盛锦现在看上了那张床要来睡几天,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住得挺好的,就是因为这样,盛锦要是欺负我,我一个人要怎么办,你也知道的,盛锦一直都对我还挺凶的,她不是只喜欢和你在一起吗,你救我一条狗命,我无以为报……”
夏末从中提取出来关键信息,原来盛锦晚上不回家,看上了林小谭的学生寝室。
林小谭总觉得自己要遭遇黑恶势力的强势压榨,抓着夏末的袖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夏末想了想,安抚她:“盛锦不会随便欺负人的,你不用怕。”
林小谭没有搬动夏末这尊大佛来压制盛锦,而是将盛锦这尊大佛请回了自己的宿舍。
她住的二人寝,盛锦硬是在窄小的下铺睡了好几天,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林小谭逐渐地都开始同情这位老同学。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位混世魔王宁愿屈居九十厘米单人床。
她没有遭到盛锦的迫害,胆子逐渐肥起来,熄了灯,从上铺探出脑袋,嘿嘿笑了几声:“喂,老盛,睡了没?”
盛锦这几天似乎执意要走高冷路线,闻言冷哼一声:“滚。”
“别呀,聊会儿,时间还早着呢,我知道你肯定没睡着。”
“林小谭,你上任室友是为什么搬出去了你知道吗?”盛锦双手枕在脑后,在黑暗里不紧不慢地开口。
林小谭好奇:“为什么呀?”
“被你烦的。”
林小谭愤愤地闭上嘴。
不到两秒钟,又忍不住开了口:“那你是为什么搬出来了?我猜猜,是不是被你们家夏末赶出来了,没想到你看起来挺神气的,其实惧内。”
林小谭的笑声在黑夜里逐渐猖狂。
盛锦掀开被子,抬腿朝上铺狠踹了几脚。
林小谭几乎要跟着床板被颠起来。
“干嘛呀这是,又踹我床。”
盛锦朝门口看了看,“谁让你把灯关了的?”
“怎么着您还怕黑吗?”
林小谭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手电筒,打开,对着门口照出一道惨白的光。
盛锦说:“不是我怕黑。”
林小谭拿着小手电筒在宿舍的天花板上照来照去,问道:“那是谁?”
盛锦枕着手臂:“当然是夏末了。”
手电筒的光停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林小谭问她:“你什么意思?夏末来了?”
盛锦还没说话,林小谭就噗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
盛锦翻了个身:“你管得着吗。”
“跟你说个秘密,”林小谭压低声音,“这层宿舍楼闹鬼,就在我们这层。”
盛锦不以为然,“这也配称得上是秘密,都传烂了。”
她话音刚落,林小谭的手电筒就频率极快地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天花板的灯也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照得阳台的玻璃门忽明忽暗,外面好像还有几道身影在飘动。
“别别别别慌,小场面小场面,”林小谭率先慌起来,“阳台外面是是是人是鬼!大胆狂徒快现出真身!”
“那是你晒的衣服。”盛锦面无表情地提醒。
林小谭刚松了口气,门外的走廊上又传来细微的动静。
似乎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又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不会是真的闹鬼了吧!”林小谭直接就躲进自己的被窝。
盛锦飞快地下床,开门跑出去。
周六晚上的宿舍楼没什么人,走廊的灯也是关上的,只从尽头照进一点微弱的光,昏暗一片。
时间尚早,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小谭和盛锦这样无聊到早早关灯躺床上唠嗑的,其他人要么回家,要么这个时间点还在教室自习或者什么地方玩耍。
黑漆漆的走廊上,夏末的身影很模糊,正在扶起被自己碰倒的伞架。
看到盛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盛锦走过去帮她。
两人安安静静地把散落一地的雨伞重新放回去。
盛锦这才突然想起来,夏末怕黑,连忙把走廊的灯打开。
“你刚才有没有吓到。”她走过去握住夏末的手,很凉。
“什么吓到?”夏末顺口一问,接着又说,“小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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