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方云伸出指尖挠了挠他的喉结,轻轻一笑,“还有那些小册子,也是夫君画的吧?”
去铺子里采买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夸赞稻种和册子的话,都在猜测到底是谁画出了那样实用的册子。
一开始大家没试过那样的方法,都不敢轻易尝试,但听闻一户人家身先士卒,尝试了那种方法不过一个月,田里的收成会大大增加。
再加上新种下去的稻种耐旱,收成直接翻了两三倍,除却屯下来的粮食外,还交给东家赚了不少银两。
“画这册子的人可真是好心,若是我的话,巴不得藏住不被人知晓呢。”一家米铺的掌柜调侃道,“自然,我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的。”
“但这画似乎有些眼熟?”一小厮看了又看,但方才熟悉的感觉又消失不见,“许是我看错了吧。”
方云也感到疑惑,便也取了一个册子来看,只消一眼,便认出了这画全由莫净成所作。虽然特意换了笔迹和画法,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莫净成从未在食肆里说过这些,有时听到小厮们猜测这些稻种和册子,他的夫君也无动于衷,只有在小厮们哪里看不懂的时候,才会提一两句该怎么做。
食肆中的小厮大多家中都是佃户,因而也很关心收成的问题。
虽是猜出了是莫净成所画,但方云仍是没有当着众小厮的面戳穿,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这儿,方云正好借机问出。
“夫君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方云眨了眨眼睛。
沉默片刻,莫净成埋首在他的脖颈之中,闷声回答道:“我不想让云宝担心这些。”
这些事情只要他一人承担就足够了,他的云宝只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那样就足够了。
他之所以不愿意让旁人知晓,也是不想因为这个让方云担心。
一旦名利有加,随之而来的就是源源不断的诋毁与不安。
因而一旦通过智脑分析出利弊,莫净成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最为安全的一条路。他要佑方云一生平安顺遂。
弯了弯眸子,方云转过身捧起莫净成的脸,那道温润的目光伴随着眸子里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自始至终,他的夫君眼中只有他。
他的眼中也只有莫净成。
桃花花瓣不知被什么所扰,纷纷地落了下来,将二人困在漫天的花海之中。
“夫君,我想和你一起承担这些,不论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就和你永远都在我身侧一样。”
“不是说好了吗?一生伴在对方的身侧,共生死,同患难。我们成亲时许下的话,夫君都忘了吗?”
莫净成急忙打断他:“我没忘,我一直记着。”
闻言,方云眼中的星云集在了一起,闪烁得更亮了,“所以,不要抛下我,只一个人去承担所有,好吗?”
许久,莫净成才将手抚在方云的手背上,注视着那双干净透亮的眸子。
“好。”
*
赏过花,四人及时地会合,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只是语年的脸颊绯红一片,眸间迷蒙一片。
方云有些担心,正要上前去,却被莫净成一把拉住。
不解地回过头去看,却见莫净成用下巴点了点那个方向。循着视线望过去,只见语年软软地倚在姜怀守怀中,手还不安分地乱摸,哪里像生了病的样子。
分明就是在捉弄姜怀守。
如此一来,那便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情了,轻轻笑了一声便牵着莫净成钻进马车里,还乐道:“他们感情真好。”
莫净成不答。
路上方云有些累了,便倚着莫净成沉沉睡去,再醒来时,马车便已经停在了宅子门口。
“语年大哥他们呢?”方云睡得迷糊,被莫净成抱下马车,却不见另一辆马车的踪迹。
莫净成揉揉他睡得有些翘的头发,哄道:“他们回了客栈,不用担心。”可一抬起头,脸色便一沉。
正堂正好对着大门,而此刻正堂中央坐着一个英气矜贵的男人,而前不久买来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那男人眯眼往这边看着,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惬意的狐狸。
小丫鬟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到莫方二人正望宅子里走,立刻着急慌忙跑上前来,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还磕巴了几下。
“公子,你们回来了。”小丫鬟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景阳王突然来到宅子里,可你们正好出去了,王爷便一直在这里候着”
景阳王?
莫净成沉着脸在智脑中搜索这人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地方。
不一会儿,智脑中便弹出了信息。这景阳王便是许久前小摊贩口中所说的,与语年争夺储君之位的王爷,想必“废太子”的谣言也是景阳王故意散播出来的。
不然民间百姓哪有胆子敢散播关于皇城的这些假消息。
只不过景阳王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身周还没有一个侍卫。
莫净成心道不好,眼神一凌便瞥向四周屋顶,果不其然智脑开始露出红色警报。屋顶上藏着人。
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方云也往莫净成的怀里瑟缩了一下。
“莫净成?”语舟雪笑着起身,向空中摆摆手,“你就是解决掉周边村庄春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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