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种彦峰坐回到椅子上后又指了指刚才朱超坐的位子,没有半点的局促和不自然,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冒昧的闯入者,更像是在迎接一个非常熟悉的老友一般。
门口进来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用干净的丝绸绢布把椅子擦了一遍就退了出去,女子这才缓缓坐了下来,“是真的料到我会找你,还是故作镇定装模作样,无论如何你都演的不错。”
“吴用在严密监控下能被人救走,我不得不佩服吴老板手下高手的本事。”种彦峰不疾不徐的讲道:“但说破大天他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罢了,吴老板要为了我软禁的一个卧底而兴师问罪吗?”
“不必装糊涂,吴用已经将一切告知我了,一夜之间杀了我手下百余人,你怎么解释!”吴老板说话语气冰冷,但连她自己都仿佛有一种错觉,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自信又帅气小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感觉对他好似根本真正生不起气来。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可惜这条恶犬没有把主人的名字刻在脸上,小子实不知他是吴老板你的人。”种彦峰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吴家的人啊。”
吴老板见对方嘴上虽然强调不敢,但脸色分明没有半点害怕和忌惮的意思,明显连见装模作样都懒得装,心里顿觉好笑,“还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耍无赖,你的胆子真是不小。”
“小子只是无知者无畏,让吴老板见笑了。”种彦峰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事情已经出了,换作旁人我定要赔上些汤药费,但吴家家大业大,肯定看不上我的臭钱,所以我看这事就算了好了,本来就是误会吗,不妨我们一笑泯恩仇,如何?”
“我杀了你手下后说声误会可以吗?”女子的脾气本就是出名的臭,今日能忍这么久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明显这会她也快到了极限,实在是她不曾遇到过这种滚刀肉的人物。
“当然不行,谁敢动我的人,我就和他拼命,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种彦峰一副我也不是好惹的架势,“其实这事本来就是你们有错在先,你的人劫持了林冲家的女使,林夫人都求上门了,我如何能不帮忙,我托人用一万两赎人都被拒绝了,这才出此下策的。”
“有这回事吗。”女子对着门口问道。
只见刚才擦凳子的中年男子又走了进来,“确有此事,不过劫那女仆的是黑虎堂马堂主所为,扣住人不放的是大龙头,并不是我们的人。”
“嗨,这么乱七八糟谁能缕的清楚,我就知道是活死人干的,哪知道这里面还分这么多派别。”种大少一副无辜的表情,“吴大美女,我说是误会没错吧,外人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少装蒜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们攻击的时候怎么分的如此清楚,专挑我的人动手!”吴老板一拍桌子,冷声质问道:“之前三番两次袭击大掌柜的人,难道不是你吗,那会林冲的丫鬟丢了吗。”
“哈哈,说破了还有什么意思。”种彦峰脸上慵懒随意的表情瞬间消失,“一个在水沟里又肮脏又龌龊的老鼠也配叫掌柜?绑票、抢劫、诱拐妇女儿童,这种人渣也配活着?更可恶的是有人竟还为他们撑腰做保护伞!”
“今天只不过是个开始,大掌柜的脑袋我要定了,吴老板若是把它双手奉上,这件事就此结束,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种彦峰一字一句的说道:“否则我管什么大龙头还是马堂主,我定让这些臭虫全部消失,若是有人敢阻止,我可不管他是有几百年的底蕴还是什么在野第一家。”
“哈哈哈!”女子笑着站起身来,穿上高帮皮靴的美人身高看起来竟一点不输种彦峰,“世上还有人敢威胁我们吴家,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出不去这个门。”
女子生气的时候气势不弱,俊美的脸蛋布满冰霜后更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不过种彦峰此刻却无暇欣赏,只见种大少轻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就听门外传来了乒乓几声,明显是有人跌倒的声响。
片刻后走进一名黑衣男子,正是种大少手下的杀手之王石宝,只见石宝进屋之后抬手就向女子撒来一把白色粉末,不等女子反应刚才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已经挡在了女子身前,男子接触到粉末后挣扎了两下就昏了过去。
“你的手下功夫不弱,但这些年跟你混的太轻松了,江湖的手段都忘光了。”种彦峰悠悠道:“你的人不用半包药粉就全被放到了,请问你拿什么留住我。”
“你能躲的了一时却躲不了一辈子!”眼见手下全部栽了,女子却半点紧张也没有,“哪怕你跑回西北,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面前,我为什么要跑。”种彦峰坏笑道:“吴姐姐虽然结婚嫁过人,但身材皮肤该保养得不错,今日我就把你抓回去当压寨夫人,把你留在我手中,你们吴家还不投鼠忌器吗。”
“你敢!”女子从出生起就没被人威胁过,眼前这个故意做出满脸淫荡表情的年轻人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她发现自己今天有些失算,开始只把对方当成一个有意思的猴子,但结果很明显,耍猴的人却快变成了猴。
“不要再说什么我敢不敢这样的话了,到了这会我还有什么不敢的。”种彦峰径直来到吴大小姐面前,把脸凑近对方不过几厘米的地方,轻挑的嗅了一口,“好香啊,吴大小姐是自己和我走,还是我就用药粉迷倒后再把你扛走呢,看你瘦瘦的应该不会很重吧。”
女子知道对方是故意做出一副放浪模样,但她的自尊心依然无法忍受,女子后退了一步将腰间的宝剑拔出,不过她的剑却没有指向种大少,只见女子用剑尖顶住自己的喉咙,“士可杀不可辱,除非我死,否则休想再羞辱我半分!”
“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可曾想过每年被活死人掳去的女子受到的是何种的屈辱,她们的尊严难道没被践踏,身体没被折磨吗?她们也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甚至是母亲,当她们沦为禽兽发泄工具的时候,你想过她们的感受吗。”种彦峰收起放浪之态,脸上浮现出无比痛心的表情。
“你当然不会想过,你是吴家的嫡传子弟,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皇帝的子女都未必有你们风光,你们哪里能体会底层百姓的疾苦。”种大少语气中充满着对权贵的蔑视,“因为你们这些自以为是家伙的纵容和帮助,世间才有了这么多可恶之事与可耻之徒。”
“这些话也许从来没有人和你说过,但今天之后请你抽时间放下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好琢磨一下,老天给你们的资源究竟被你们拿来干了什么。”种彦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请做一个对社会对世界有用的人,而不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害虫!”
一五一章 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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