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睡了。
魏鹤远第二天清晨就走了,他走的很早,梁雪然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朦胧中感到男人亲吻她的脖颈和脸,心里还存着气,她皱着眉推开,让他走。
他说了些什么,梁雪然也没听到。
只是感觉男人的手,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脖颈处。
良久,听到他一声叹息。
和方小姐的会面出奇地顺利。
同梁雪然想象中不同,方小姐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但她并没有去染,顺其自然,短到齐耳,微笑着请梁雪然坐下。
脸色这么差?方小姐询问,生病了?
梁雪然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吵架了?和男朋友吵架?
不是男朋友。
梁雪然也不知道该把魏鹤远归结到哪一类。
但决计不会是男友。
方小姐笑笑,转移话题:钟深向你求婚了?
这话让梁雪然一愣,她摇头:没有。
方小姐松口气,又问:听说你和魏家那位走的很近?
梁雪然不知道她掌握了哪些信息,但现在看来,这位方小姐知道的东西明显不少。
方小姐优雅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噙着笑:别这么看我,然然,我虽然人不在国内,但却不意味着我对国内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微微倾身,笑:包括你最近头疼的Bontin。
梁雪然斟酌着词语:方小姐,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解决问题,毕竟也没到了艰难到进行不下去的地步
方小姐笑了:我没说帮你,只是给你指条路;做不做,决定权在你。
她轻轻饮茶,明明是将近60的人了,但她脸上丝毫看不到岁月留下来的风霜,唯有优雅沉淀。
以你的才华,没必要一直留在云裳,你也无须拘泥轻云这一方小天地,完全可以尝试新的突破,方小姐双手交叠,温和劝导她,你可以以独立设计师的名义参加时装周,在巴黎开设个人秀,如果你自己摸到门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人。
梁雪然眼前一亮,继而向方小姐道谢。
虽然她现在仍在瓶颈期,没有好的想法和灵感;但在巴黎开设自己的秀一直是她的梦想;原本她以为这个梦想至少还需要五六年的努力才能达到,现在看来
好像还很容易。
方小姐敲定了接下来的约见事宜,同她聊聊,一直到两个小时结束,才优雅起身。
离开之前,她摸着梁雪然的脸颊,无比怜爱地一声喟叹:既然喜欢,就不要白白错过了。
梁雪然脸一红:没有。
去年的时候,我和魏鹤远先生打过交道,方小姐略作回忆,去年,入秋那阵。那晚本来还有一场酒会,我发去邀请函,但他拒绝了,理由是着急回去陪女朋友
梁雪然愣住。
按照方小姐的说法,那时候她还在和魏鹤远交往。
他以为的交往。
她以为的各取所需。
你是不是收到过一条祖母绿的项链?方小姐朝她笑,那可是魏先生托我费好大力气才找到的。
梁雪然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魏鹤远送给她的东西太多太多,项链,戒指,耳环,手镯。
他对那些高奢珠宝品牌兴致不高,送她的多是些直接从顶级珠宝商购买或者拍卖会上拍来的;个个价值不菲,然梁雪然很少戴过。
她潜意识中觉着太过贵重,与她似乎有些不太相衬。
你和钟深是同一类人,方小姐说,我阅人千万,一眼就知你和他绝非良配。但魏先生当初对你,可是真情实意。
只有犹豫片刻,方小姐徐徐说:去年,魏先生曾在我这里订过一对戒指,准备求婚用。
去年
那个时候,梁雪然已经在思考着什么时候离开了。
但魏鹤远却在考虑着两人的未来。
方小姐从她神色中窥到端倪,别有深意地拍拍她的手,轻叹:乖孩子,你要懂得珍惜。
一直到回国之后,梁雪然都没有再和魏鹤远联系。
他没有主动发消息。
梁雪然也不好意思低头认错。
她认为两人大概是冷战了。
也有可能,魏鹤远生她气了。
梁雪然还是老老实实又去上次的医生那边会诊,拿药。
虽然现在想起来,当初的确是她的错,毕竟魏鹤远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啊啊啊啊真的好烦恼。
烦恼之余,也并非完全没有好消息。
梁雪然再次上门尝试和张峡沟通时,这一次,张峡终于肯见她了。
令她惊讶的是,张峡竟然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戴着兜帽和墨镜,遮住整张脸,声音也透着额外的沙哑:我愿意授权给轻云,但有一个要求。
他隔着墨镜看梁雪然:所有和《溪中菱》有关的产品,都必须要由我亲自设计。我不愿意让别人糟蹋我的心血,请您见谅。
梁雪然完完全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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