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怯怯道：“大姐说只改一点能对上就没关系。”
    奚西猛地看向楮淑，楮淑挠了挠脑袋，“这不是……为了快点对完好解放嘛……”在她的瞪视下，心虚地头越来越低。
    “这都是李姐请假前从她手上过的，你们乱改要害死她啊。”她哀嚎一声，觉得再说他们也没什么用，把分开的帐页都合起来，粗粗翻了下，几乎每隔几页就有被改的痕迹。面无表情道：“你们不仅要害死李姐，还要害死我。”明天临时财务就要去银行转账了，想想只靠她一个人在今晚把账目恢复再重对一遍，她就觉得是噩梦。
    “那个，不然找姐夫帮忙？我记得他成绩很好。”
    奚西随口道：“成绩好跟算账有什么关系……等等，姐夫是谁？”
    说话的小弟挤眉弄眼，结果被其他小弟一顿爆锤。
    “你不是说人是西姐玩玩的，叫小白脸就行了。”
    “那也得看情况，现在不火烧眉毛了吗。”
    奚西终于明白这伙人口中的“姐夫”是谁，顿时气得不行，掐住小弟的脖子一阵狂甩，“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坐垫。”
    “哎呦呦，西姐饶命……”
    五班的人放学下楼要经过楮淑的班级。唐泊蘅不堪班里同学“骚扰”，一放学就飞快收拾东西走人。
    路过楮淑班级的时候，被好几个眼熟的男生投以求救的目光，其中一个正被奚西掐着脖子狂甩。
    这种时候一定没好事，所以他当做没看见，加快脚步离开。
    但是小弟无力反抗奚西淫威，大姐能啊。楮淑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妹夫憋走”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尤其是奚西和唐泊蘅，脸上的表情都龟裂了。
    奚西反应过来，扑上去按住楮淑，“师姐你要死啊！”
    “他走了我们才要死哇！”
    唐泊蘅“咳”了一声，决定当做没听见，道：“你们认错人了，没事我走了？”看向奚西，毕竟这些人中他和奚西是最熟的，走之前应该和她打个招呼。
    奚西回看他，一句“再见”却久久没说出口，反而神情一点点垮下来，带上些许委屈之色。
    他脑海中顿时警铃大响，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对她点点头，“那明天见。”转身下楼。
    奚西扑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憋走……”
    他往回抽手，她用力抱住。如此来回了几次，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嵌入什么奇异的柔软中，想通这奇异的柔软是什么之后，他拉扯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
    奚西以为他终于屈服于自己的淫威，放弃挣扎，高兴地双手合十，“唐泊蘅，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忙需要你……”
    “没空。”
    她当做没听见，“只要今天一个晚上，事成之后，这群小弟任你差遣。”她手往后面一扬，几个小弟苦哈哈地点头。听是不可能听这个小白脸的，但装模作样应付一下场面助两位大姐完成大事还是可以的。
    可惜唐泊蘅对这个酬劳并不感兴趣，“没空。”转身欲走，再次被她抱住手臂，再次陷入奇异的柔软中。“放手！”他咬牙切齿，却不敢抬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
    楮淑对奚西狂使眼色，奚西于是豁出脸去套近乎。“唐泊蘅，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事后我送你道馆八折vip会员卡怎么样？”
    “零点八折都免谈。”抽不回手，低着头又脖子酸，他干脆转头直视反方向。但手臂的柔软化作恼人的热意席卷全身，热得他直想解开领口扇风。
    都快深秋了还这么热，一定是因为身处南方的缘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奚西非常明白唐泊蘅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简而言之，软的不行来硬的准行。于是直接将他拖走，回头对楮淑使眼色，楮淑反应过来，急忙把账本把书包里一揣，兴冲冲地跟上来。
    唐泊蘅果然没再挣扎，但脸上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悦，由内而外散发冷气，唬得楮淑退到三米以外的地方跟着。奚西也头皮发麻，偏头吹着口哨，当做没注意到他的不爽。
    他们来到道馆的一个小训练室，东南角摆着一张矮脚桌，奚西和唐泊蘅就在那面对面盘腿坐着，桌上散着凌乱的账页。
    楮淑本来在旁边给账页排序，但笨手笨脚的被唐泊蘅嫌弃，就灰溜溜地跑到旁边去给师弟妹做指导。
    耳边全是“喝”、“呼”、“哈”的声音，唐泊蘅蹙眉，“为什么在这里做？”
    “月末了嘛，道馆要大扫除、消毒，只剩这一间给我们用。”她解释，然后体贴地问：“我有耳塞你要不要？”
    他摇头，算了，也不是没在更吵的地方待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旁边训练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成群结队地离开去冲澡睡觉。
    奚西前一晚上熬夜看，今晚才十点多就昏昏欲睡，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笔印子，脑袋一沉一沉。
    “困了就去睡。”唐泊蘅看不下去。
    她一个激灵坐正身子，“不困不困，我们继续干活。”硬拖着他来帮忙已经很皮厚脸了，再丢下他干活自己去睡觉，这简直是禽兽行径。
    他没再说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起训练室里只剩他们俩，安静得只有翻页声和笔尖划动的声音。唐泊蘅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这要在他家她估计还在精神奕奕地看视频，不像现在眼睛闭着的时候要比睁着多。
    他随口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她揉揉眼睛，坐正来。“看，看到四点多。唉，老了，熬不了夜了。”
    他将新对好的一页放在旁边，瞟了她一眼，“我看你白天精神得很。”
    她打了个呵欠，“我高一寒假的时候，在网吧玩了三天两夜，第三天晚上还能过年守岁一整晚。不像现在，第二天晚上就不行了。”翻到下一页，看见里面好几处涂改痕迹，抱住脑袋抓狂，“我要疯了。”师姐这个坑货！
    坑货打开门，探进一颗脑袋，讨好道：“我给你们送夜宵来了，可乐加烤串。”
    “算你有点良心。”奚西立刻来了精神，跑过去拿。
    夜宵交接完毕，楮淑笑得贼兮兮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去你的，就是你整天散布谣言，不然那群小子哪有胆子调侃我。”她恼得抬脚想往楮淑屁股上盖脚印。楮淑躲开之后故意朝她晃了晃屁股，撒丫子跑了。
    烤串的香味洋溢整个训练室。
    奚西一边吃一边对账，红光满面，效率奇高。唐泊蘅估摸着按这个速度下去，他们在两点左右就能完工。
    但是在吃完烤串的半个小时后，奚西就趴下了。发出轻轻的鼾声，睡得格外香甜。
    他扶额，为自己惨淡的前途默哀。
    一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奚西的睫毛扇了扇，似乎被惊动了。他快速将手机接起来，走到一边，“什么事？”来电显示是他发小。
    “老唐，快来开门，我们在你姐家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