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苍狼,手中鲜血无数,铁石心肠,此刻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哭泣,他跪在地上,望着熟悉的东西,勾动心间,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父母的笑颜,慈爱和各种温馨在他心头忆起。
“爹!娘!”秦城跪在地上,磕下一个个响头,一双眼睛通红,手掌心鲜血一滴滴落下,落在泥土之中,鲜红刺目。
家,是他永远的软肋。
现在,他不是苍狼,而是秦城,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
他茫然的望着四周的一切,家里已经破落了十年,地面被雨水浸透,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息,他知道,他爹娘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揪心的痛。
悔恨,愤怒等到表情都在心里涌起,他恨自己为何会被抓走,也恨血杀。
当他从里白发老者的口中的得知父母的死因,差一点没昏厥。
原来十年前,他爹娘发现他没有回家,母亲夜晚冒着雨去寻找秦城,结果一不小心摔倒,身体摔出了毛病,之后,因为思念成疾病,母亲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走了,他父亲秦远山也因伤心过度,再上身体盈亏已久,也跟着走了。
“当年是刘常把你爹娘葬下,具体位置你得问他们。”老者摇头道,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怜的娃娃。
“刘叔!”
秦城深吸一口气,十年前刘常跟他们家关系最好,两家都是猎户出身,走得很近,如今还埋葬秦城爹娘,这等恩情对秦城来说,没齿难忘。
秦城默然许久,做出决定,身子一闪,连忙掠出,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来到刘常家。
刚来到刘常家门口,他脚步一顿,听见屋内便传来一阵阵啜泣与沙哑的哭声。
“孩子她爹,咱们可怎么办?燕儿她……”还未说话,又一阵止不住的啜泣。
“玉莲,咱们不过是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青华宗的人。”声音浑厚充满无奈与悲痛。
“孩子她爹,我不管,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将我们女儿抓到后山去干吗?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葬龙山那地方邪着,我拼了老命也要去救她。”听到这里,秦城浑身一震,葬龙山?那岂不是当初他捡石珠的地方?
刘叔家的女儿被抓了?
青华宗干的?
秦城目光微微一闪。就在这时,屋子里男人的声音又响起“玉莲,要去也是我去,你一个妇道人家别添乱!”声音虽然严厉,但言语中却有着止不住的关心。
“孩子她爹!”女人抱着男人,放声痛哭。
声音戛然而止。
咚咚!
门突然响起。
“谁!”
两名朴实的中年男女搂抱在一起,停止哭泣,厚实的中年男子将他媳妇藏在背后,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门外。
“孩子他爹,是青华宗的人吗?”中年妇女抱紧他的男人,似乎男人能够给她带来强烈的安全,在家里,男人就是天!
男人没有说话,一双常年在田里劳作的粗糙大手,紧紧握住妇女颤抖的手臂,给她带来镇定,他眼中有着一丝紧张,但在女人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害怕,那么他女人肯定也会更加害怕。
“玉莲,别怕,不会是他们!”男人也不是很确定。
咚咚!
门依旧在敲,同时还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刘婶,刘叔!”屋中的两人听到声音都呆了呆,在他们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个声音。
“玉莲,没事。”男人拍了拍女人的手,安稳道,但女人仍然拉扯着男人的衣角,有些不放心,最后在男人坚定的目光下,将手松开。
男人起身,慢慢的走到门口。他微微迟疑,片刻后将门打开,一缕刺目的阳光从天射向房中。
一道魁梧的身影站在门口,挺拔的身材,俊秀的容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只是那眼睛却是显得非常通红,陌生的面孔让男子一愣。
“公子,您是?”男子显然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年的与众不同,给人一种大人物的感觉。
“刘叔,我是……秦大牛。”秦城看着这个有些苍老的男子,心里微微感叹,十年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名年轻好看的帅小伙,而如今却是已为人父,成为家庭的梁柱,当年他和刘婶的爱情在村里还是一段佳话,为了追刘婶,刘叔每日到刘婶家给她送鲜花。
“大牛?”
“什么!你是大牛?”刘叔眼睛瞪得老大,走出门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城,看着少年,却是和秦家的娃儿有那么几分相像。
“你真是大牛啊!孩子,十年,你去哪了?”刘叔很感慨,“你父母……”男人欲言又止。
“刘叔,我都知道了!”
秦城眼睛红红的,拳头紧握。
“苦命的孩子。”刘叔拍了拍秦城的肩头,“还没吃饭吧,到刘叔家里吃点东西?”
闻言,秦城身体微微一颤,这种生活似乎对他来说,很渴望,也很遥远!儿时的一幕幕,在他脑中浮现,当年他爹娘也会如此的问他。城儿,饿了吧,娘(爹)给你做了好吃的!
秦城鼻子微微一酸。
而刘叔则是朝着屋里,喊道“玉莲,你看这是谁?”
“孩子他爹,是谁啊?”被叫做玉莲的女人从家里出来,看到秦城,再望向他的男人。
刘叔笑了笑“玉莲,是大牛啊,秦远山大哥的儿子,秦大牛。”
“大牛?”妇女有些不敢相信。少年剑眉星目,高大挺拔,不像是乡下孩子,但模样依稀和秦城儿时相像。
“是大牛!”
妇女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却没有开口,她眼睛红红的,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啜泣起来。
男子见她这般模样,也是叹了一口气,望着秦城“孩子,到刘叔家坐坐吧!”
“刘叔……”
秦城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伤感“我爹娘他们葬在哪里?”
“秦大哥,大嫂……哎。”男人摇头,“孩子,你跟我来。”说着,他对女人说道“玉莲不要哭,你在家看家,我带大牛去见见秦大哥,大嫂。那事……回来咱们在商量。”
女人很听话,进了房屋。
秦城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男人带着秦城来到村外,一处偏僻的小山坡前,两座浅浅的坟墓坐落在山脚下,墓碑上写着秦远山和王氏之墓,秦城早已忍不住,奔到坟墓面前,放声痛哭,流下两行血泪。
十年不见。
已是阴阳相隔,至亲葬在此处,秦城刺血锥心,伤痛欲绝。
“爹!娘!”
秦城双手狠狠地刺入泥土,鲜血直流,然后捧起一柸土,散在坟墓,又从山间摘来鲜果,排成一排,祭奠他两位双亲。
“血杀!”秦城仰天痛哭,对血杀充满了恨意,若不是他们,他父母怎么可能会死?
他拳头紧握,一股杀意弥漫而出,但他想到了身后的刘叔,杀意遏制下来,但全身都在颤抖,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两捶。
刘叔见秦城这般,也是摇头叹息,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青华宗抓走,现在是死是活,还未曾知晓,一瞬间都苍老了很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城起身,刚好看到男人这般模样,问道“刘叔,你有心事?”
“大牛,没事!”男人却是笑了笑。
“是青华宗抓走了小妹吗?”秦城突然道。十年前,他十岁的时候,刘叔和刘婶刚结婚,生出的孩子,肯定比秦城小,自然上叫小妹。
“大牛……你都听到了?”刘叔微微一呆,一张敦厚的脸,闪过一丝自责。
“都怪我,怪我。”刘常堂堂的七尺男儿,此刻眼睛也泛红,他看着前方,那里是一座高大的山峰,云雾缭绕。
秦城也望着那座大山,那座山叫做葬龙山,当初石珠便是从山下捡到的,而此刻,刘常开始讲起昔日之事“一个月前,我从西城山狩猎回来,经过葬龙山……”
第三十四章 愤怒的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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